王脩听完微微摇头道:“军师此言差矣,吾来时便听闻广县俘虏尽降,将军得兵两万,今又何来俘虏众多矣?”
成公英叹息道:“叔治只闻其一,不知其二,俘虏虽降,迫于压力也,今城中兵力充足,降兵尚可安稳,若兵力尽去,必然哗变!
彼时大半逃奔田楷,复为精兵,少数钻入山林,变为贼寇,到那时整个北海焉有安宁乎?
孔北海爱民如子,善待百姓,焉能忍心见治下贼寇丛生,盗贼四起,使百姓遭殃耶?
若孔北海果真不顾名声,不顾百姓,吾定劝将军返还士兵,退出齐国,回守高密,今后倘有风吹草动,两家自行抵御,各安天命!”
“嘶……这?”
王脩被成公英一番连虎带吓弄的哑口无言,孔融最爱名声,若麴义真将此事宣扬出去,孔融名声定然受损。
加之麴义如果当真撤兵,今后无论袁谭亦或田楷,领兵来犯,北海恐有覆灭之危。
王脩心中踌躇,思考片刻,回道:“此事已非吾所能决断,当回报孔北海,由其亲自定夺方可!”
麴义听完满意的看着王脩,微笑道:“如此,便有劳叔治也!”
……
蓟县大牢,刘虞正坐在牢中,一名守牢老卒端着饭菜走来。
老卒将托盘轻轻放在地上,而后说道:“刘州牧,请用饭!”
刘虞虽然被俘,然其声名享誉幽州,多有人敬之,此老卒便是其中之一。
刘虞待人谦和,对老卒点头道:“多谢!”
老卒看着走近的刘虞,略微犹豫,而后低声说道:“听闻田楷兵败北海,数万大军损失殆尽,若蓟侯回城,州牧定要谨慎,莫要忤怒于他!”
刘虞刚拿起木箸准备吃饭,忽听到田楷大败,猛然愣住,随即兴奋的问道:“当真耶?”
老卒点点头,再次劝道:“据说蓟侯不日返回,心情定然烦躁,刘州牧切莫顶撞,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刘虞知老卒乃好意,抱拳回道:“自虞关押至此,多得照拂,甚为感动,无以为报,请受一拜!”说完,当真躬身而拜。
老卒大惊,赶忙上前一步扶起刘虞,口中连连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小人也!”
毕竟身份有碍,老卒未敢多留,扶起刘虞后便转身出去。
刘虞并没有继续吃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脸上神情很是决绝。
……
公孙瓒原来兴奋的心情,全被田楷大败的消息破坏殆尽,领兵一路急行回到蓟县。
府中,长史关靖劝道:“今田将军新败,青州实力大损,袁绍觊觎青州久矣,必命袁谭大举进攻,主公不可不防!
另主公囚刘虞,其部下为救其主,多有为敌者,主公若欲彻底平定幽州,则刘虞便为关键,刘虞在幽州威信极高,先前主公不在蓟县,囚之无碍,今既已归来,当改囚为软禁。
世人皆知刘虞率先兴兵,主公乃为自保,不得已而反抗之,将其软禁一来可显主公宽宏大量,堵悠悠众口;二来可使其部下投鼠忌器,莫敢太过放肆,此一举两得之计也!”
公孙瓒听完眉头紧皱,对于刘虞公孙瓒一直想杀而后快。
关靖追随公孙瓒多年,焉能不明白其心中所想,继续劝道:“若吾所料不差,袁绍此时定然蠢蠢欲动,之初其因于毒破邺城,不得已退兵,今黑山诸贼被其剿灭大半,余者多逃至兖州,邺城无忧,必然再动兴兵之念。
故将军此时切不可义气用事,免得幽州动荡,使袁绍有机可乘!”
公孙瓒听完关靖的一番话,重重叹息一声,回道:“便依汝言,若刘虞识相,可留其性命!”
话音落,门外士兵禀道:“报主公,刘虞在牢中大声喊叫,声言求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