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回答道:“父亲,儿子不愿意出任骑都尉。”
哗!
厅中官员,纷纷惊呼。
众人都以为刘修和蔡瑁要正面交锋,没想到刘修主动辞让。
庞德公眼中的担忧,尽数消失。事实上,这也是他欣赏刘修的原因。能审时度势,不会被名利冲昏头脑。
蔡瑁的心头,生出不妙的预感。
昔日在莲香楼,蔡瑁见识了刘修的手段。今日和刘修交锋,蔡瑁感到忌惮,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刘表倍感意外,问道:“理由呢?”
刘修道:“儿子的理由有四。”
“第一,骑都尉一职,身负重任,职责重大。父亲是好意,但儿子却诚惶诚恐,尤其是儿子尚未成年,更不通政务,勉强担任骑都尉,恐怕会辜负了父亲的苦心栽培。”
“第二,儿子刚入鹿门山读书,现在担任骑都尉一职,必定会分心。到时候,父亲安排的事情没有做好,学问也没有做好。”
“第三,筒车的设计,虽然是我设计的。但能够顺利完成,不单单是我的功劳,更有老师、承彦先生、德操先生,以及月英姑娘的帮助。如果儿子领功,对其他的人不公平。”
“第四,荆州干旱,遇到了困境,这不是父亲一个人的责任。荆州有难,人人有责。每个人都有责任想办法解决困境,儿子设计筒车,只是做了一个荆州人该做的事情,一个人子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嘉奖。”
刘修拱手揖了一礼,道:“儿子恳请,父亲收回成命。”
刘表听了后,心中触动很大。
忽然间,他发现刘修很明理,很懂事,觉得这个儿子很不错。
刘表感慨道:“吾家有儿初长成啊!”
一番话,刘修便明白,他打动了刘表,获得了刘表的好感。
实际上在刘修看来,骑都尉表面上风光,却中看不中用,用处不大。以刘表的性格,不可能将州牧府亲卫的权利交出,刘修必定是一个空架子。
与其如此,不如不要。
蔡瑁站在一旁,心头暗赞刘修好手段,好一步以退为进。刘修看似拒绝了刘表的安排,但从刘表的表情看,刘修获得的是刘表的赞赏和信任,这是无可估量的。
刘表话锋一转,问道:“德珪,你要说什么呢?”
蔡瑁尴尬笑了笑,回答道:“回禀主公,卑职无话可说。卑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表问道。
蔡瑁神色认真,道:“生子当如修公子!”
“哈哈哈……”
刘表忍不住放声大笑,心中自豪不已。
夸赞刘修,便是夸赞刘表,这让刘表更加的受用。
刘修心中忌惮蔡瑁,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德珪先生一番评价,小子诚惶诚恐。荆州才俊众多,如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再如白眉马良,都是一等一的荆州才俊。小子不过是一点微末之技,不值一提。”
蔡瑁拱手道:“修公子自谦了!”
刘表心中欢喜,思考着怎么样赏赐刘修。
治旱之功,不能不赏。
忽然,刘表取下腰间的佩剑,道:“修儿,正如你说的,你正在读书求学,不能分心,所以为父不授予你官职。但你立下大功,不能不赏。此剑名为镇山剑,是先祖鲁恭王佩剑,传承至今,由为父随身佩戴。今日,为父将镇山剑赠你,望你勤奋读书,踏实做人。”
蔡瑁张了张嘴,可刘表眼神一扫,他便闭嘴。
刘表赐剑,是以父亲的名义,这是家事,蔡瑁不能干涉。
只是相比于镇山剑,蔡瑁宁愿刘修担任骑都尉。因为镇山剑代表的意义,更为重大,可惜的是,一切都晚了,他无法阻止。
蔡瑁的心中轻叹,更是备受挫败。
刘修脸上作出激动神色,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镇山剑,躬身道:“父亲谆谆教诲,儿子必定铭记于心,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刘表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满意神色。
荆州的文武官员,齐齐恭贺。
他们看向刘修的眼神,更有了本质的变化。刘修是庶子出身,出身不好,但现在得到刘表的器重,更得到了刘表的佩剑镇山剑,这便有些意思了。
一柄镇山剑,意义非凡。
刘修虽然是庶子出身,如果刘修愿意,可以争夺荆州的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