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张任勒住马缰,战马停下后,他没有翻身下马,而是骑坐在战马上,问道:“邓将军,主公派遣你来做什么?”
张任的这幅姿态,是随‘性’而为,没有什么意思。
然而在邓贤的眼中,却认为是张任端架子,是故作姿态羞辱他,故意不下马的。
邓贤心情不好,眼神更是‘阴’鸷,拂袖道:“主公派遣本将前来,自然安排了要事。现在,我们先进城。你带路,到了府上再议正事。”
一番话,却是话里带着刺。
刘修冷眼旁观不说话,他也打量了邓贤一眼。
第一印象,刘修就很不好。
邓贤给人的感觉不仅是‘阴’冷,更是倨傲无礼,而且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现。
不过这一情况,恰恰是刘修期待的。
邓贤越是嚣张,就越是可以狠狠的打击张任。等张任处境艰难,那么刘修要招揽张任,就会愈发的容易。
张任面无表情,点头道:“请!”
邓贤立即翻身上马,跟在张任身后,径直往府衙行去。
来到府衙,宾主落座。
张任坐在正上方,下方左侧坐着刘修,右侧是邓贤的位置。这一位置,邓贤是不满意的,他现在是特使,理所应当坐在主位才是。不过张任很快就没戏了,所以他也没有争论。邓贤盯着张任,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抹快意。
张任问道:“邓将军,主公让你来新野,有什么事情吗?”
邓贤嘴角上扬,这才站起身。
走到了大厅中站着,邓贤背负着双手,昂首看向张任,问道:“张任,筑阳县是否丢失?”
一句话,气氛登时变化。
张任回答道:“已经丢失。当时,曹仁率领军队突袭筑阳县,而我……”
邓贤打断了张任的话,道:“本将只要结果,知道筑阳县丢失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本将一概没有兴趣,你也不用多说。”
狂妄的话语,刺耳无比。
张任面‘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尤其当着刘修的面,更觉得面上无光。
刘修扫了邓贤一眼,这厮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如果不是刘修要招揽张任,绝不会任由邓贤在这里唧唧歪歪,看着就糟心。
邓贤继续道:“筑阳县丢失时,你曾经率领一万士兵,轻敌冒失的攻打宛县,意图击溃曹军的老巢,最终不仅没有成功,反而遭到埋伏,损失近万兵力,是否属实。”
质询的话语中,直接给张任安上了罪名。
轻敌!冒失!
这罪名不符合,也不是张任的情况。
张任认为自己当时制定的计策是正确的,只是自己算漏了一环而已,才导致局面不受控制,以至于损失了大军。
张任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道:“邓将军,说话要凭良心。筑阳县丢失,邾县、‘阴’县等地遭到攻打,要救援很困难。”
邓贤道:“主公只需要结果,不需要过程。”
张任又道:“当时的局面,唯一的办法,只能攻打宛县。否则……”
“够了!”
邓贤呵斥一声,直接打断了。
他冷笑两声,眼睛盯着张任,道:“张任,你总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殊不知,你的正确往往是你的自以为是。正如现在,你仍然在狡辩。但最终的结果,只可能证明你自以为是。而最终的代价,便是近万士兵的‘性’命。你自负、自大,眼看着士兵送命,就没有一丝悔意吗?”
邓贤的强势,令张任有些支拙。
张任不愿意和邓贤争辩,话锋一转,道:“邓贤,是非曲直,不是你来判定,自有主公判定。”
邓贤道:“本将来新野县,就是奉了主公的命令。对于你在南阳郡的表现,主公早已经有了论断。”
一句话,令张任的心沉到了谷底。
张任看向邓贤,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邓贤为什么如此嚣张。以前,邓贤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却不敢和他正面‘交’锋。
如今这样做,是因为邓贤有了刘璋的支持。
张任问道:“主公让你做什么?”
邓贤大袖一拂,道:“主公要让本将做什么?这事儿不着急。现在,我们先把事情全部厘清后,再说主公的安排。”
话锋一转,邓贤问道:“此役曹仁攻城,你一意孤行,选择了避而不战,选择了死守新野,最终导致守城的将士全部耗尽。若非荆州军及时支援,你现在已经沦为曹军的阶下囚,新野县也已经落陷,本将没说错吧?”
张任道:“曹军骁勇‘精’锐,如果出城正面厮杀,我们的损失更大。如果是那样做,肯定坚持不到刘荆州的兵力救援。”
“放屁!”
邓贤拂袖道:“你也是军中的大将,难道不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吗?这一战的损耗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你奉行死守的原因。否则,大军不至于失败。你,太高看曹军了。”
“这一战到了这个地步,是因为你张任造成的结果。”
“南阳郡的大好局面,现在却是岌岌可危,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邓贤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布帛,摊开后,双手持着布帛,朗声道:“主公有令,张任,还不接令?”
一番话,透着呵斥和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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