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火急,翟郝、孟突的西凉轻骑,当即就要出发。他们相继赶到校场,勒令已经待命的骑兵整备刀矛弓箭、干粮水囊,又简单鼓舞了几句士气之后,就匆匆上马,领着骑兵出营而去了。
马蹄声中,一众轻骑鱼贯出了营地。其他步卒虽然不用即刻出发,但也被传令各回宿帐,整备甲胄兵刃,准备生火造饭,卯时六刻,校场汇集,辰时一到,即刻出兵。
中军大帐的军令被层层下达到了军营的什伍之间,整个军营顿时就像是在黑夜中被唤醒的巨兽一样,快速、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过一个多时辰就要领兵出发,阎行此时也再无睡意,他远远望见营门处的一条火龙渐行渐远,转身又走入到了帐中。
戏志才和魏铉督运辎重粮草,作为全军的后队,倒是不用即刻出发,他此时还留在阎行的身边,又随阎行一同回到帐中。
“校尉,此次出兵,只用三部兵马,可会少了些?”
戏志才回到大帐,指着挂在帐壁上的舆图,向阎行说道。
阎行所部的兵马,在去岁临汾一战之后,除了补充原本的折损人员外,碍于后勤供应的紧张,还要匀出物资支援白波的杨奉所部,所以一直没有扩充兵力。
而且因为战马来源不稳定,牛辅的军中也没有多余的战马可以提供给阎行,所以阎行所部的骑兵数量不增反减,翟郝、孟突所部原本的千余轻骑,已经缩减成八百,阎行中军的精骑,也减少为三百骑。
故而此次阎行带领的兵马,林林总总统合起来,战兵不过四千,就算加上戏志才、魏铉的后队的辎重人马,人数也不会超过六千。
虽说河东北境战乱连年,黔首民众逃亡众多。但河东北境还有平阳、襄陵、杨县、永安、北屈、蒲子六座城邑,残存的白波军加上治下的民众,至少也有近十万,阎行以区区不足六千的人马,去收复河东北境的城邑,终究有些势单力薄,故而戏志才点出北境的城邑,提醒阎行。
阎行自然知道自己统领这些人马,想要全面控制河东北境是比较困难的,在他心中,甚至已经存了先放弃北屈、蒲子这西北两座邻近西河郡的城邑,集中人力先巩固在平阳、襄陵、杨县、永安四地的统治。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开春之后,牛辅已经率领兵马,渡河移驻陕县,统筹指挥进攻关东州郡的兵事。河东郡府也换了新太守,新来的河东太守王邑,乃是北地泥阳的大族出身,与河东安邑大族走得亲近,他先后征辟卫固为五官掾、范先为兵曹掾,对西凉军在绛邑、临汾两地私自圈地、大兴屯田的行为也是早有不满。
有了贾逵夺城上任的前车之鉴,对于自家的后方,阎行不放上一支兵马,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只是守绛邑长贾逵,虽也与我等有言在先,我也托裴家给他捎过书信,但他并未确切表态,明面上还是受命河东郡府的。加上卫、范两家此番齐齐并据郡中雄职,只怕河东郡兵的弓矢,已经是箭指临汾了。”
“为防后方有事,徐晃、杨丰这支驻扎绛邑的兵马,我是万万不能动的。除此之外,还要阎兴戒备皮氏方向的河东郡兵,以防有变。”
阎行也走近舆图,手指绛邑、皮氏两个方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