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巨大伤亡面前,没有人会在意主将、军令,心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逃生**。
甚至在不少士卒眼中,带着骑兵跑到前头的胡车儿已经死了,就算现下不死,退路被滚木、落石隔断,估计也活不下来了。
被截断的前段山道中,不断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穿破皮甲,锲入**的可怕声音。
胡车儿勒马回顾,擦了擦被血肉飞溅模糊了的眼睛,刚刚中伏,他万幸地没有被滚木、落石砸中,虽然身上中了弩箭,但因为铁铠坚固,不至于重伤,强壮的他还能够支撑得住。
他惊恐地看着后方散落在地的滚木、落石,现下已经成了一道犹如梦魇般的障碍,断绝了前方骑兵的逃生之路。
箭雨还在倾洒,胡车儿身边幸存下来的亲兵护卫,都是跟随他多时的战场老兵,这个时候都已经反应过来,支撑着盾牌慢慢向胡车儿靠拢,同时着急地询问:
“校尉,眼下我等如何是好?”
想要跃马冲过障碍满地的山道,已经不可能了,除非胡车儿等人下马,一面清除障碍,一面翻越步行,才有可能越过这些滚木落石堆积成的障碍。
但是山岭上还有数量不明的敌军,箭矢更是凌厉密集,骑兵步行突围,只怕会死的更快。
胡车儿在生死边缘,也被激发出了身上的凶性,他充血的眼睛看了看山道,又看了看山口方向,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这一处山道其实还不是最佳的伏击地点,也许是被自己提前发现,山岭上的伏兵才会提前仓促发动,也许是因为伏兵准备不充分,这才造成了没能够完全堵死全部退路。
冲过前面的山道,山口就在咫尺,自己身边大致还有三四百骑兵,只要冲过了山口,到了宽阔的平地上,那些伏兵步卒,就奈何不了自己了。
“往前冲!”胡车儿一发狠,策马就往前面冲去,身边的亲卫连忙呐喊着赶上,带领着其他幸存下来的骑兵也跟着向前,挣扎前进冲锋。
只是越靠近山口,滚木、落石还有箭雨就愈发密集,冲锋的骑兵数量在急剧减少,从一开始地保持着冲锋阵型,很快就在惨重伤亡下,演变成了茫然失措的逃生。
有马奔驰的骑兵,还有步行奔跑的骑兵,一边漫无目的地先前奔跑,一边发狂似的大叫,直到被箭矢射倒在地上。
胡车儿身边一名亲兵被弩箭射中颈脖侧面,在哀鸣声中跌落马下,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但胡车儿却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那腥红的血液挂在自己的脸上,他知道眼下的局势已经无法控制,只能够硬着头皮让士兵们向山道口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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