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闻言,脸上的刀疤一抖,眼光一转,不自觉地顺着往张绣看去。
他对于张绣的骁勇善战,也是颇为看重的,因此为了留住张绣,不仅上表请朝廷封张绣为建忠将军,还对他多有许诺,会为他们叔侄夺回弘农郡,为他们报此大仇。
因此,郭汜清了清嗓音,看着张绣问道:
“贤侄,我欲尽起大军,为你叔侄复仇血恨,进攻河东,你以为阎艳可能匹敌?”
听到了郭汜问话,张绣心中不由一惊,在心中暗暗腹诽李儒,自己现下已经寄人篱下,再不是往昔的少将军了,可这个毒舌谋士却还是要将自己拉入这趟泥潭之中。
张绣在心中想起了张济的叮嘱,郭汜表面上收留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做出一副要为他们复仇雪恨的姿态,可是他们在郭汜麾下却是要更加小心翼翼,免得无意间就触犯了素来骄横跋扈的郭汜的禁忌。
所以,张济再三叮嘱过张绣,他们在郭汜麾下,只能够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切不可急切向郭汜谈起借兵复仇,或者唆使郭汜起兵进攻河东的言语,只有装作消沉谨慎,日后他们才有机会在这些构隙不断的西凉军阵营中再次借机崛起。
想起自家叔父的叮嘱,张绣当即恭敬行礼,做出一副为左冯翊、为郭汜考虑的姿态,正色说道:
“阎、段二贼,夺我叔侄弘农之地,破我西凉大军,此乃血海深仇,绣忧思泣血,只为能够早日得报大仇,亲手手刃仇人,只是河东兵马精壮、粮草辎重供应不绝,我军还需修整一些时日,待到来年,兵精粮足,才能够寻机灭此巨寇!”
张绣的话虽然很隐晦,但大意郭汜却还是听得明白,那就是自己现在尽起大军,攻入河东,毫无胜算,除非待到来年之后,兵精粮足,河东有机可乘,才能够起大军,进攻阎艳。
如果说李儒的话,还是有夹杂着其他目的的危言耸听,那与河东兵马交过手的张绣,则是实实在在的老成之言。
说起进攻河东,郭汜相信在场的诸将之中,张绣的念想最为强烈,可是连他都认为自己尽起大军进攻阎艳都没有胜算了,那么说明,自己背后的这个强邻,是真的已经强大到了值得自己忌惮的地步了。
也许,自己真的该与长安的李傕议和,腾出手来应付河东这个迅速崛起的强邻了?
郭汜心中嘀咕了一声,眼睛盯着李儒,口中说道:
“好了,朝堂诸公的好意,汜已经心领了,不知侍中还有什么要传达的吗?”
李儒笑了,他已经看穿了郭汜开始动摇的内心,他趁势径直说道:
“儒此来,还有车骑将军的命令,车骑将军愿与后将军重新言和,并亲自率领大军,为镇东将军夺回弘农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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