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也不是不知进退、只知蝇营之人,只是担忧两事,一件事是得了天子的曹孟德,会如何对付河东,另一件是河北势压群雄,河内地处要冲,常常想要据为己有,明知关中将有大战,见到兖州退兵,未必也会甘心退兵啊!”
好的建策,从谋划再到审议,最后到执行,从来都是群策群力的整个过程,每个谋臣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板,每个人更是带着明显的偏见和局限性在看待很多事情。
而这个时候,阎行需要做的,就是动员身边的谋臣们查漏补缺,尽量完成一项利益最大化的决策,而恰恰不是万全之策。
阎行并不相信,世间有万全之策,那些所谓的万全之策,不过是隐藏在底层的缺陷的弊端,被人刻意地忽视过去罢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阎行也不固执己见,戏志才考虑得比周良更多,也更远,在阎行考虑之后,也愿意从谏如流。
毕竟把天子控制在手中将近一年中,阎行也看清楚了“名与器”的利弊,掌控天子和朝廷确实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好处,但也给河东阵营带来了诸多隐患,有一些隐患,还是拥有长久深远影响的。
阎行想清楚之后,对让出蠢蠢欲动的少年天子态度上并不抗拒,只是在下最终决定之前,他必须考虑一些事后的后果。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曹操会怎么样?袁绍会怎么样?
贾诩在认认真真思考完阎行的问题之后,才开始坦诚说道:
“戏祭酒为将军谋划的,或许略有疏漏,但大体上还是中允的。”
“兖州的曹操和河东并无争地之急,若是真的想要联合袁绍,攻灭河东的话,只怕一早就出兵叩关了,也无需一再遣使,威逼利诱了。”
“所以诩是认同戏祭酒的论断,曹操得到天子之后,只会与河东结盟,转向东顾,巩固经营兖、豫两州的根本。”
“日后或许会再择机削减将军的名爵,利用朝廷名义来掣肘将军,但那也是日后之事。”
“若是将军解决不了当下关东、关西的困境,曹操在中原之地也守不住天子和朝廷,那天下局势必然要天翻地覆,今日之事也要另做别谈,担忧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退袁绍之兵,戏祭酒确实是有些臆断了。河内地处要冲,以往关西兵盛,张杨孱弱,河内可以作为缓冲之地,袁绍也不急于攻取。可是现下关中大乱,张杨已灭,邺城濒临河内,势必要据为己有,方能够心安对外。”
“戏祭酒认为河内坚壁清野,袁军无虚可趁,就会退兵,这一点诩不能附同,窃以为当另寻别策,方才能够退袁绍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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