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襄的情绪影响了军中的将士,安平军开心的渡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斥候回报:孙轻全军六万多人,距离卢奴四十里,正顺着滱水缓缓靠近。
依着他们的行军速度,傍晚的时候,大概能到城西十里之处,沿河而进,不太好埋伏,倒是有机会打他们一个立足未稳。
大军继续休息,加派斥候探报。
下午申时正,留步兵营四千人守城,轻车营辅助,一万六千大军出城向西,迎向六万贼兵。
斥候一波一波的回报,两军距离越来越近。
申时三刻,出城十里,距离敌军尚有六七里路,骑兵加速向前,步兵随后跟进。
孙轻的部队有两三千积年老贼,裹挟了上万逃入山中的逃民,下山之后又兼并了几支造反的队伍,一路继续裹挟百姓,在上曲阳的时候,就有了五万多人。
上曲阳的县令弃城而走,县尉被人刺杀,没费什么力气就夺了县城,这让他信心大涨,要东进打下卢奴,成就一番大事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也是上进之人,要过一过将军的瘾。
孙轻骑在一匹劣马上,看着漫山遍野就地休息的人群,豪情壮志在胸中激荡,热血上涌,感觉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正好应和了他的雄心。
不对啊,怎么会有号角之声,他疑惑的转头望去,天边一道黑线正在靠近,仔细观瞧,是大队骑兵在奔驰,乌泱泱一片,根本数不过来。
他一个激灵,感觉汗毛都炸了起来,心中发空,冷汗哗哗的往外冒。
骑兵。
大队骑兵。
来征剿他的大队骑兵。
他尖着嗓子,叫破了音:“敌袭,骑兵来袭,快起来,骑兵来袭。”
孙轻不懂什么军略,派出去探子被安平军的斥候清剿了,他没等到探报,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骑兵发起冲锋,他才开始警觉。
为时已晚。
刘襄领着宿卫在前,骁骑紧紧跟随,一千七百铁甲突骑冲入混乱的人群,如热刀切黄油,毫无阻碍,一冲到底。
三千越骑顺着缺口跟进,将本就没有阵型的人群,冲得更加散乱。
骑兵马不停蹄,冲出人群,截断孙轻大军的后路,越骑向南方迂回,准备把敌军压在滱水南岸。
后面跟进的安平军步卒,正在快速靠近,一边行军一边展开队形,意图配合骑兵包抄聚歼。
孙轻躺在地上,已经被战马践踏的不成人形,他身边散落着随他聚啸山林的,兄弟们的尸体。
他的大军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打转,没有指挥,无人带领,一群一群的四处乱撞, 试图突围的已经被羽箭射杀,只能向河边退去。
安平军的包围圈已经成型,羽箭、弩失、飞梭凌空,压迫着敌军人群在河滩上越聚越密。
“劝降吧。”刘襄觉得是时候了。
“跪地投降。”
“投降免死。”
安平军的军旗在风中飘扬,安平军的士卒在呼喝劝降,黝黑的铁甲,银白的利刃,被昏黄的阳光染上一片暗金之色。
充满杀气的双眼注视着惊惧的人群。
如林的长矛大戟,成片的强弓硬弩,让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手脚发软,不停的向后拥挤。
他们挤在一起,想寻找哪怕一点点安全感。
他们呼吸急促,心惊胆战,从未见过如此凶勐的军队。
“跪地投降!”
“投降免死!”
丧失斗志的五万多人,缴械投降。
骑兵冲阵,迂回包抄,三面围堵,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敌军仓促应战,不,敌军长途行军,疲惫异常,混乱不堪,没来得及还手。
以快打慢,以逸待劳,刘襄对书本上的兵法,有了深刻的认识。
看着还在游向对岸的敌人,他止住了射杀的弩手,一帮因为没饭吃才反抗的农民,没必要赶尽杀绝。
这一仗,除了冲阵的那一会,就没有肉搏战,弓弩飞梭接管了战场,这种打法,安平军的伤损非常轻微。
完全是武器的碾压。
而敌军伤损了几千人,逃散了几千人,五万多人被俘。
这都是劳动力啊,弄到幽州开荒去。
吃冀州的粮,抓冀州的人,开幽州的田,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