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这个理,暮儿有抱负,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是自持。”
老夫人长叹一气,但还是自己说服自己了。
李嬷嬷看她面色有些不好,笑着宽慰道:
“朝中的事世子爷自有打算,这个诰命下来,就是侯府的大喜事了,老夫人有福气。”
这话一落,老夫人立马换了笑脸:
“是暮儿有孝心。
“哎,其实这些虚名我也不在意,只要暮儿好就比什么都好了。”
“是是,做长辈的不就是这些心愿,只希望后辈好好的。”
“哈哈,就你会说话。”
“老奴可不会说话,老奴只说实话。”
“还让我穿这一声衣裳,这一身我都多久没穿过了,哪里还衬得起来。”
“自是衬的,这都是按照老夫人的气质裁的样式,无论什么时候穿,都是老夫人独一份的气质。”
从诰命的消息一出来,老夫人就让她找出了这一套衣裳,打理看丝,她一眼就瞧出来老夫人的意思。
“这一匹百金的桑蚕丝,还是老侯爷送的呢,今儿大喜的日子,得让老侯爷也看看。”
屋子里响起一阵愉悦的笑声。
外头的丫鬟们都不约而同的往里头看去。
下一瞬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丫鬟们赶忙行礼:
“世子爷。”
薛非暮脚步不停,直接进了屋。
外头的丫鬟们看着飞快掠过的背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今日的世子看着好吓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非暮进屋,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老夫人看着薛非暮气冲冲的进来,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往后头看了一眼,后头哪里有人,心中不由得一沉。
“暮儿,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她身体微微往前倾,手臂撑在椅靠上,一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
李嬷嬷一看情况不对,噤声不敢说话,悄悄退到老夫人身后。
薛非暮刚刚一进门那生气的架势太吓人了,她连倒茶都不敢上前去。
此时,薛非暮站在堂前,眉头紧皱,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心中郁闷到无以复加。
他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老夫人又问了一次,他叹了好几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
对着外头吼了一声:“茶呢,人来了茶没有,都死了吗?”
薛非暮“砰”的一下一拍桌子,发出一阵躁响,老夫人也吓了一跳,往李嬷嬷瞥了一眼。
李嬷嬷心口一紧,快步往门外去,接过丫鬟送过来的茶,端到薛非暮面前,手脚飞快的倒了一杯。
薛非暮一口喝完,被烫得差点惊呼,想发火,看到老夫人还是忍了下来。
李嬷嬷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中猜测诰命的事怕是黄了。
她战战兢兢又倒了一杯,低声提醒:“世子小心烫。”
薛非暮正想端起来,又收回了手,对她挥了挥手。
李嬷嬷如遇大赦,放下茶壶,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回到了老夫人身旁,一动不敢动。
老夫人又往外头看了好几眼,外头都没有动静。
她眉心皱成漩,看向薛非暮,小心翼翼的问:
“暮儿,可是发生了什么?”
薛非暮拧着眉,往老夫人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夫人顿了顿,又往外头看了一眼,试探着开头:
“可是诰命一事不顺利?”
薛非暮眉头皱得更紧,面色极不自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一会才囫囵着应声:
“嗯。”
老夫人听着这话,脸上一下很不好看,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身衣裳穿着很是难受。
“不顺利便不顺利,以后总有机会。”
薛非暮还是不说话,低下了头。
老夫人一颗心沉了又沉,以后也没机会?
她深吸一气:“你不必难过,祖母也不在意这些虚名,只要你好,侯府好,就比什么都好了。”
“祖母……”
“好了,祖母知道你有孝心,这些虚名,不重要。”
老夫人说着这话,心痛得要滴血,一种到手的鸭子煮熟却飞了的不甘心。
但是看薛非暮这样她又不敢多问,等以后找机会再问问细节。
自从得知薛非暮要给她请封诰命,她私底下把消息放了出去,就为了说给之前和她不对付的那些老夫人听,企图在她们面前显摆显摆。
现在……
罢了罢了,以后问过具体情况再说。
她看薛非暮也难过,想了想,转移了话题,问道:
“你的职位也定下来了吧,吏部的公文什么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