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禾不意外。

对蒋家人来说，如果蒋昀也迟迟没有“变好”的迹象，他们是会采用极端的方式。

绮禾一点不陌生，她曾经也经历过，所以才这么清楚。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了。

但离职报告拿出来之前，绮禾还是迂回了下。

“你已经想好了吗？”

“是，你只管提。”

绮禾起身，从枕头下面拿出离职报告，递给他。

蒋昀也还没看，便面色凝重。

有一刹那，绮禾很想知道，他是在担心林绯，还是因为不知道她提的什么要求。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想在远江工作。”

退而求其次，相比之下，同意她离职，只是一件小事。

蒋昀也利落的签了字。

他等不及，“今晚就跟我回去一趟。”

绮禾却拒绝，“等我拿到离职证明。”

都走到这一步了，蒋昀也再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也急不得。

何况他有特权，“明天会交到你手里，晚上我接你回去。”

一天而已，也是蒋昀也能给予的最大让步。

事情办完，夫妻俩各自忙自己的。

蒋昀也又出去了一趟，很晚才回来，当时绮禾还没睡，从落地窗发现他回家来，但没有回主卧睡觉。

第二天听李姐说，蒋昀也宿在客房，一大早又接着电话离开。

绮禾知道林绯有事，碰上蒋家那些人，蒋昀也肯定会着急，而她只等着离职证明下来，才算放下心。

一天过去，绮禾坐上蒋昀也的车，快到蒋家时，蒋昀也提醒她，“你要的我已经答应你了，今晚这顿饭，你务必好好表现。”

绮禾只是脱离远江，实际上和蒋昀也还是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她知道分寸，“我明白。”

下了车，绮禾挽住蒋昀也的手臂，由肢体到神情，都在扮演一个和丈夫关系良好的妻子。

两人间甚至无需多言。

开门的保姆见他们来了，立刻心领神会，“先生在书房等你们。”

事先打过招呼，蒋开宙一个人在书房，他们进去，他没有急着提起林绯的事。他擦拭着书架旁摆放的一尊木观音，平和地开口：“来得有点晚。”

“绮禾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我下班后又回去接了她才来，绕了点路。”

蒋昀也和蒋开宙讲话，不热络，也不寡淡。

外人看上去会觉得不错了，但一结合蒋昀也本身的行事作风就能发现，他对自己父亲，是一种不当回事的随意，是披着父子关系外衣但可以随时无视的交流，仿佛身边走过的一个路人，不被蒋昀也往心上放。

可以说话，可以一起吃饭，但和任何其他人一样。

“既然身体不适，怎么没有改天再来。”

“她关心我呗，听到我被您揍了，所以想来帮我说话。”

蒋昀也直白地切入话题。

他淡淡扫过绮禾，绮禾接着按准备好的说辞解释。

总之一切是误会，是传话的人不清楚真实情况。

“那位林小姐当天确实在场，不过她除了和昀也认识，也和程希文认识。”绮禾多说了句，“希文对她比对我还好呢，可能因为这样，被人误解了吧。”

蒋昀也环着绮禾腰际的手掌忽然捏了她一把。

蒋开宙看不见的视角。

是蒋昀也在暗暗警告她不要多说不该说的。

绮禾却拍了下他的手，怪嗔地瞪他一眼。

动作闹大了点，蒋开宙看着他俩，像是他们两人在小打小闹。

“看来你们夫妻俩关系还不错。”

绮禾不清楚他有没有这么容易相信，亦或者是，蒋家无所谓感情是不是真实的美好，只是想要表面上不出错。

她和蒋昀也对视一眼，笑得有些羞涩。

但蒋开宙下一句话说：“那正好，趁着这时候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