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绿色的碎片,在灯光中划过数道青幽色。
全场安静了下来。
乔忠看了眼隋玉,再看看地上躺着的数枚碎片:“姜小姐,你……那镯子是……”
人们看着姜不渝的手腕,那里,原本是有一只绿色玉镯的。
霍衍不喜欢隋玉总是穿戴带绿的衣服,她便找了一只翡翠镯戴上,想不到到了最后,却当了“惊堂木”。
隋玉眼神冰冷,扫过一眼乔忠之后,她看向赵喜瑞。
“乔管家在这几个月内,名义上说将老宅佣人‘换血’,其实是把对我不敬的佣人辞退,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趁此离开,可是你留了下来,错过了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还要在这里颠倒是非,企图煽,动舆,论,把我描述成了一个妖女。”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算私了了,我就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你这个善良的好心人,做了什么‘好事’!”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震得人不敢开口。
“……!”赵喜瑞的瞳孔猛的一缩,脸色比雪都白,她垂着的手微微颤了起来,为怕被隋玉看见,借着冷搓了搓手掌放在嘴唇呵气,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旁边的女孩以为她冷,热心的抱住了她,给她取暖。
隋玉的眼,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赵喜瑞,把她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喜瑞的脸涨得都快成了紫色。
她挣脱女孩的手臂,站了出来,激动而急切地道:“姜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鲤鱼许愿,真的是我老家的风俗。而且,您现在不是已经愿望成真,跟大少爷就要结婚了吗?”
“……你将我推下河,怕人怀疑到你头上,就借口说老家有事,请假回家了。等到风平浪静时,你才回来。你是个很小心的人,谨慎起见,你一直在厨房工作,又借口乔忠请了别的白案师傅,不敢我面前走动,怕我看到你就想起来那件事。”
隋玉与她同时说着,她的声音压过了赵喜瑞,语速也快,于是,大家只听着她说。
隋玉刚才在岸边徘徊时,就已经推理出赵喜瑞的作案手法,此时说起来,思路清晰,有理有据,而赵喜瑞是被抓的那个,她有没想好说辞,完全跟不上隋玉,说完之后,只能瞪着眼听她说下去。
“……那碗绉纱馄饨,是你对我的试探。发现我不记得你了,就说你因为请假失去了在厨房的地位,希望我能将你再提点起来,可我始终都没有再找你。”
“这个时候,你又开始紧张担心了,以为我怀疑了你,于是,又主动送了一次馄饨,却被我严词训斥了一顿。”
这时,赵喜瑞缓过劲来,开始反驳:“姜小姐,我只是希望能在霍家有个出头之日,重新做个白案大师傅,就对您殷勤了点,可您这样对我猜忌,还诬陷我要推您入河。”
“我没有学过法律,但也知道,这是谋杀未遂罪,是要坐牢的!我怎么敢?”
“我推您入河,我图什么呀?您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就像刚才,我见您一个人在河边,看您穿得单薄,就想拿件衣服给您穿。您上次失足落水,可能有了疑心病,谁靠近您都觉得想害您。”
“可现在,您不是穿上了披肩,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赵喜瑞一番说辞,委屈至极,眼泪就没停止过。
隋玉冷冷笑着,好一个聪明的丫头,牙尖嘴利,会引导舆,论,会博同情,脑子转得很快,难怪能把那么多人玩在股掌之中。
她道:“我要是落水了,你们现在就应该是去救人,而不是在这里听我怎么揭发你的罪行了!”
“我拿这条披肩,是因为这条披肩本来就是我的。你一个厨房女佣,随意进出客人房间,这正常吗?还是说,你觉得乔管家是个好说话的,允许你无视员工守则?”
隋玉的眼扫过乔忠,乔忠被她看到,立即道:“姜小姐,我不知道她进了你的房间,回头我一定对她们再进行培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