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放下酒壶,开口说话。她道:“各位叔伯,你们觉得这酒好喝吗?”
其中一位道:“福临楼的酒,是我们南城的名品,轻易尝不到的。我有个外国朋友,特意飞来品尝,为了这口酒,在此地住了半年才走的。”
隋玉点点头,拿了旁边一位的计划书,翻了两页停下来,再道:“我刚才无聊时偷看了下,看到说这小高村种植的稻米,正是用来做这种糯米酒的。”
“这条村子若是不存在了,这么美味的糯米酒,可就要成绝唱咯……”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拎着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大杯,比起别人三分之二满杯,她到快溢出来时才停下。她也不端起酒杯,直接伸长了脖子,就着酒杯吸了一口,眯起眼咂咂嘴:“趁着还有的喝,多喝点,你们也是啊。”
小女孩看着天真无邪,动作自然不做作,让那些人讨厌不起来,但话到了耳朵里,就像是吃了口米糠,噎人,还刮嗓子。
众人脸色纷呈,怒,怒不起来;笑,笑不起来,像是吃了口不能吐出来的生肉,只能嘴里含着。
霍衍瞧着女孩,眼眸微微眯起。
他今天特意准备这古酿米酒,就是这番用意。只是他还未找准时机切入,就被这丫头揭出去了。
不……她是看出了他的用意,才故意那么做的。
霍衍眼底的微芒闪烁,隋玉却只当没察觉他的眼神,自顾自的吃吃喝喝。
饭局难以推进,这时,黄老爷子看向了秦盛文,冷冷道:“秦老,你既然来了这饭局,不说点儿什么吗?”
浦隋玉继续剥虾,面前的空盘子堆了一座虾壳山。
她一双猫儿似的大眼盯着秦盛文,老爷子跟霍衍有了约定,站的是霍衍,他会说什么?
这时,听旁边有敲桌子的轻扣声,转头看过去,霍衍端正坐着,用眼神示意她碗里已经剥好了的虾仁。
隋玉看了眼,瘪了瘪小嘴,不情愿的将小碗往他那边推了推。
渣男,别人都是老公给老婆剥虾,他倒好,为了维持他高冷男神的形象,让自己未婚妻给他剥。
剥虾很累的。
男人却仿佛没看到她的埋怨,捏着筷子,吃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隋玉微微掀了掀嘴皮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米酒。话说,这酒真是好喝啊,是她喝过最好的米酒了。
要是真的没了……光是想想就心疼了啊。
隋玉再看向秦盛文,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知道这位老爷子滑得很,是个不太想管闲事的主儿。
事实上,秦盛文对旭塘镇没兴趣,他也不想趟浑水。
他是被霍衍拖下水的。
秦盛文将盘得油光水滑的黄玉套回手腕上,深吸口气,说道:“诸位,霍衍的计划呢,不是说一无是处。我与上面见过几回,听着上面的意思,还是不太想搞太大的开发。”
“要知道,现在民间对老建筑非常有情怀,要是破坏了,这不是招骂吗?”
“要说霍衍想劝退你们,低价拿地搞别的开发,呵呵……”他阴沉的笑了下,定定的看着霍衍,“你家的祠堂里怕是会被人扔石头吧?”
秦家的背景深厚,老爷子一开口,等于释放了一些信号,那些大人物们惊疑不定,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