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阴沉可怖,双眼赤红。
也许是还未分解的酒精上头,此时的顾钧已经顾不得什么擅闯他人房间,朝着一间房就是砸门。
经过的服务员被他吓到了,上前连忙劝说,反被顾钧一把揪住了衣领:“解语在那间房?!”
服务员看他眼睛赤红,脖颈个青筋鼓起,吓得一个劲儿摇头,还没说什么,男人又红着眼厉声问:“齐臻在哪间房?”
什么又是解语又是齐臻的,服务员哆嗦着嘴唇回答:“不、不认识……”
顾钧一把甩开他,准备找下一间房时,被服务员手上的垃圾袋吸引。
黑色的垃圾袋,但有一角衣服布料没有完全塞进去……
顾钧微眯了下眼,一把抓过那垃圾袋,伸手掏进去一拽,果真拽出来一条撕破了的裙子——
是旗袍!
扯断的盘扣只剩下一根线挂着,在半空晃荡着。
那一刻,顾钧只觉呼吸都停止,心跳也停止了。
他满眼的红,直直的盯着服务员:“这是哪里来的?”
服务员吓坏了,回头指了指:“品……一品阁……”
顾钧甩开他,直接朝着那间房而去。
二楼的每一间房都挂名字,是包厢,也是景观餐厅,顾钧疾步走着,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小跑起来,最后在他要找的一品阁前顿住脚步。
门敞开着,里面有个清洁阿姨在做打扫。
顾钧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一切。
桌布被扯了下来,玻璃上,快速往下淌的是红酒,一滴滴粘稠滴落的是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糜烂的味道,尽管敞开了门,那味道却挥之不去似的,幻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顾钧的脖子。
他不能呼吸了。
身体晃了晃,身材高大的男人颓然一倒,如果不是门框支撑着,他已经倒在地上。
他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混乱的一切,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在他婚礼的时候,这间房里正在发生的什么……
他们都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齐臻设计了安至美给他,逼着他娶安至美,就是对他的打击报复。
不够……他们都低估了齐臻的狠毒。
他恨他碰了解语,就在他的婚礼上回以颜色……
拳头已然咯吱作响,牙关绷得死紧,然而,顾钧没有任何感知似的,只是沉默的、木然的看着。
眼前,浮现齐臻是怎么挟持着解语,逼迫她看完他的婚礼,又是怎么强迫她的画面……
他听不到她的求救,他正在与别的女人交换戒指,亲吻……
又在下一秒,齐臻猛然站了起来,狠狠一拳打在了玻璃上。
坚厚的钢化玻璃,被他打出蛛网似的裂缝,拳头也渗出了血丝。
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他来晚了,这一拳没有打在齐臻的身上,只是狠狠的落在了他的心头。
安至美隔了他几步远,不敢靠近。
她看了眼房间里的凌乱,抿了抿嘴唇,上去握住了他的手:“你又何必伤害自己。你的手,是用来做手术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钧转头,冷冷的看着对他而言,只是陌生女人的新婚妻子。
“滚开。”男人冰冷的落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