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饱含惊吓的尖叫出自沈安琪嘴里。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河里那个倒影。
黑瘦的脸凹了进去,脸上手上可见的皮脸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恶疮、疮上正在流脓,鼻子尖也顶了个大脓疱,像碳一样黑的皮肤粗糙得像蛇皮。
干枯发黄得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散乱在肩上,打了无数个结,一件不知几年没洗的粗衣穿在身上,不像人穿着衣服,反而像柴杆上挂着一件破衣,破衣湿了,贴在了一把柴骨头上。
阵阵恶鼻自她身上散发,哪怕是刚才泡过水,也没减轻一点臭味。
真是从没见过这么邋遢恶心的女人。
这个不要紧,反正她沈安琪以前在接受杀手训练时,躺在各种恐怖死相的尸体旁睡觉也是家常便饭。不管别人再难看,她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但,河中那丑陋恶心的倒影是她自己!
天呐,前一刻在现代还是大美女,穿到古代就变丑八怪了,真是……
一下就接受了。
惊叫出来不过是活动一下脸部肌肉。
不过扯动了脸上的烂疮,好痛!
既然老天给了她沈安琪一次新的生命,让她成为凤惊云,不管现在的身体有多么难看,她也一定会好好珍惜。从此,她就是凤惊云!
扫了眼十余步开外那群不断煽风赶臭的男女,凤惊云凌厉的眼神刚刚眯起,目光瞥过不远处旁观的太子君承浩。
那是个身形高大、霸气十足的男人。剑眉飞扬,鼻梁挺直,五官深刻如刀凿,头发束于金冠内,类似龙袍的金黄色蟒袍加身,贵气而另有一种一丝不苟的严肃。
他的眼睛漆黑深沉,表情严峻阴鸷,给人一种顺我者倡,逆我者亡的压迫!
察觉到君承浩扫过来的视线,似是洞悉一切的锐利。
凤惊云马上换起一副受惊的表情,垂着头,手里害怕地揪着自个的衣袖,“求求太子……不……不要休了我……呜呜……”之前在长乐候府收到的休书是假的。真正的凤惊云不认字,她可认得。那封凤宝儿念的太子休书,根本是一封不入流的下流诗。刚才太子不也说了‘本宫现在就写休书!’说阴之前他没有写过。
方才她似乎有一瞬间的镇定?君承浩锐利的眸子里闪过疑惑,见凤惊云一副哭泣懦弱的模样,又闻到空气中自她身上散发的臭味,不由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君承浩的反应,凤惊云心里满意。要的就是这效果,继续扮演真的凤惊云拿到休书再说。君承浩个贱男,她还看不上。要是她本性暴露,引起怀疑,多生事端就不好了。
踉踉跄跄向前走,快接近君承浩时,凤惊云整个人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太子……惊云是……真的……真的爱您……”作势要跪下来,却跌坐在了地上。这话不假,真正的凤惊云曾在太子出巡时夹在无数百姓中间仰望过两回太子的真颜,自此,心中爱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