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你的头发说起吧!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又是姑娘家,怎么会没了头发?难不成,你真像白骗子说的那样,是出家做了尼姑?”
“尼姑?”曲梅似有些吃惊:“若我当初真能想到去做尼姑那便好了。我落到今日,全是被人给害的。”
“被谁给害的?”
“宁儿的母亲,也是他的娘子。”
“情敌啊!”白璃不由出口道:“你们这都是什么剧情啊,他娘害你,你居然还想着保护她的儿子。”
“是他的儿子。”曲梅纠正道:“我本是尚书之女,在正月十五花灯节那天与他相识。我对他一见钟情,只是当时并未觉得。”
“好浪漫啊。”白璃脑海中竟浮现出两个人年轻男女在花灯节那天相见,相识的画面:“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曲梅跟着默念,深思也像是飘到了很远的过往里:“他生得极其好看,那么浓黑的夜里,他却穿着一件白衫,手里提了盏特别好玩的兔子灯笼。那晚,刚好我手里也提着一盏兔子灯笼。我站在桥上看他,他的视线似乎也穿过了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落到了我的身上。只是注视了那么片刻,我就觉得已经将他印到了我的脑海里。回到家之后,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想起他提着兔子灯笼站在那边的样子,辗转反侧,茶饭不思。爹娘担心我,请了大夫过来,说我是心情郁结,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因为他才生病的。”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便将自己的心事都与母亲说了,母亲又找到父亲,让他派人私下打听。可打听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就在我以为,我跟他之间再也不会见面时,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家里。我那时才知道,他竟是侯爷,宁侯爷。”
“那不是正好,你是尚书之女,他是侯爷,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啊。”白璃刚说完,又补充了句:“他那个时候,该不会是已经成亲了吧?”
“没有,那时的他尚未成亲,只是当时时局混乱,他与我父亲属于不同的阵营。”曲梅说着叹了口气:“儿女私情如何能敌得过家国天下,我曾幻想过,幻想过他能够为了我,与我的父亲站到一起。亦或者,是我的父亲因为疼爱我与他站到一起。可是都没有,父亲只是让我不要再惦记他,还说倘若我执意与他在一起,只会害人害己。他也一样,劝我不要再想着他,还说我与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一定很纠结。”白璃闷声道。
曲梅涩涩一笑:“是很纠结,我生在尚书府,对于朝中的事情,不可能一无所知。我心里明白,我跟他纵然走到一起,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分开。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还不如趁着自己能收心的时候,将自己的心给看管起来。可感情的事,如果能被自己的理智所控制,那就不是感情了。我越是想要管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见他,就越是管不住自己,看不住自己。”
“你去见他了?”
“是!我去见他了,瞒着我的父亲。”曲梅眼中有了痛意:“可若时光能够倒回,我宁愿那个晚上,我没有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