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白璃跟前的这个冬瓜,外形均匀,没有斑点,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冬瓜。她先是绕着冬瓜转了两圈,像品鉴美人一般将它周身看了遍,随后抱起冬瓜,用手掂了下。这好冬瓜,分量重的水分足,肉厚瓤少。反之,则是次等瓜,切开后,你会发现冬瓜肉质疏松,水分不够,且瓜瓤较多,口感也不好。
这若是做冬瓜盅,要选用小冬瓜,肉薄汁多瓜瓤大,吃起来满口留香。若是做炒冬瓜,则要挑选这种深绿皮的,翻炒时不容易出汤,是做烧冬瓜的最佳选择。
品鉴过了冬瓜美人,自然要下刀下锅,白璃手脚麻利的将冬瓜洗净切小块儿,码整齐之后,又将豆腐切丁,野葱切碎,待热油锅爆香葱粒后,将切好的冬瓜块儿倒进去翻炒几下,加入豆腐丁反复翻炒,待冬瓜和豆腐染色后,加入清水开炖。
盖好锅盖,白璃拢了袖子,坐在炉灶前,一边添柴烧火,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下院子里的情形。
张喜娘虽是衣冠冢,可流程还是正常出殡的流程。按照丧葬习俗,这棺材一旦起棺,就不能在中途放下,必须一口气送到安葬地。所以,这抬棺的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似乎每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个略微懂些风水的先生,花溪村的风水先生姓张,叫张西五,按照村中的辈分,白璃得称呼他一声张爷爷。
这张西五做好法事之后,立在棺材跟前喊了声:“抬棺者里头可有属牛、属马、属龙、属鸡的,若有请回避。”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离开。
张西五点点头,又对一旁的亲属道:“亲属者中若有属兔,属牛者也请回避。”
张喜弟弟属兔,听见这话,委屈兮兮地看了眼兄长,就被旁人给拉到了屋里。
见现场再无人动,张西五拿起四枚铜钉,交给抬棺的四人,让他们分别拿着木槌钉在棺材的四个角上。搭好绳子,穿上抬棺用的木棍,扛在肩上。
张西五见万事俱备,大喊一声:“起棺!”只听得绳子嘎吱嘎吱作响,四个年轻人愣是没能把这个只装了张喜娘衣裳的棺材给抬起来。
张西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快速走到一个年轻人跟前,问他:“怎么回事?这是主家办事儿呢,可容不得胡闹。”
年轻人亦是一脸困惑的问:“张叔,这棺材里不是没装人吗?咋这么重呢。”
“你说什么?”张西五怔了一下。
“真抬不起来。”旁边那个抬棺者也开了口:“张叔,咱们都不是小孩子,知道这事儿开不得玩笑,咱们也没敢开玩笑。这棺材确实是太重了,也不晓得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死沉死沉的。”
“别乱说话!”没等张西五这四个字落地,院子里就起了风,先是扫倒了负责抬棺的那四个年轻人,紧跟着“砰”地一声,已经钉好的棺材板儿竟被狂风给掀了起来,且朝着张喜直拍过去。
张西五大叫一声:“张喜小心!”将还愣着的张喜给扑到了地上。
此时,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被这风吹得是东倒西歪,挨得近的干脆抱在了一起。厨房里,锅盖被吹得霹雳啪啪乱响,灶膛里的火更跟成精了一样在乱跳,白璃闭了眼睛,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吧嗒……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