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缓缓抬头看着白璃。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管张喜哥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们阴阳相隔,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我不甘心!”春柳先是咬了下唇瓣,接着用充满怨恨的眼睛盯着白璃:“我不甘心我就这么死了,也不甘心他就这么把我给忘了。我要带他去阴曹地府。他说过会娶我,他不能说话不算话。生不同衿,死不同穴,可只要他变成了鬼,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连张婶儿都不能把我们给分开。”
白璃心说,咋不能,张婶不也死了嘛。这人死了,十有**都得去地府。没准儿在她来找张喜的时候,张婶儿也已经守在黄泉路上了。
刚想啧啧两声,顺带着开口再给劝一劝,就见春柳撑着一张五官完全被扭曲的脸,浮到了半空中。
白璃端着冬瓜豆腐往后退了几步,心说,得,这会儿才刚刚有点恐怖片儿的架势。都说厉鬼难劝,怨鬼难平,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不能折损到春柳手里。就在她准备端着碗溜回厨房时,张家院子外头忽然传来一声男子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
白璃与已经漂浮到半空中的女鬼春柳同时往张家大门口看去,只见那扇半敞着的木门上“挂”着一个人。他双手死死抱着木门上已经开裂的木板,双脚则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木板上胡乱踢腾,下巴磕在木门的边缘上,能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白璃有些不忍直视的撇开眼,却听见那人故意用极小的声音喊道:“白璃,小白璃,赶紧救我,救救我呀。”
白璃特想装作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被挂在门板上的老头儿,可他偏偏一声紧着一声的喊自己的名字,害得她不得不去理会他。
“救救救,就什么啊。那门板比你还矮一头呢,你手一松不就下来了。”
“下来是能下来,可万一跌倒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是经受不住。”陶老头儿那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眼睛却还在瞄着她手里的冬瓜豆腐:“这菜糊了。”
“糊了就不能吃了吗?”白璃端着碗,三两步走到门板前,把那碗快要凉掉的冬瓜豆腐递到了陶老头跟前:“喏,给你吃吧,免得浪费。”
“糊了的东西我不吃。”陶老头儿死死抱着门板:“你就这么过来了?你就不怕她生气,顺便把我们都给吃了?”
“春柳姐姐又不是你。”白璃瞪了陶老头儿一眼:“再说了,谁告诉你女鬼是会吃人的?”
“女鬼不吃人吗?”陶老头儿反问,努力腾出一根指头往她背后指了指:“她若是不吃人,张那么大嘴干什么?”
白璃转身,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
“春......春柳......”
“春什么春,赶紧跑啊!”
陶老头儿先是猛然一拽,将白璃拽到一旁。紧跟着“嗖”地一声,用一根铁质的擀面杖把春柳的脑袋给抡飞了。就在春柳的脑袋像皮球一样在雪地上滚的时候,白璃手中的汤碗也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