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陶老头儿从喉咙眼儿发出一声笑来:“你这梦可当真做得古怪。”
“行了,我知道我做的是噩梦。”白璃重新坐下,拢起双腿,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你还没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就刚刚跟你讲花铃的故事时。”陶老头儿说着将啃干净的兔骨头扔进火堆里:“若早知你胆小儿,会做噩梦,我就不给你讲了。”
“我不是胆儿小,我只是——”白璃眼带恐惧的看向那个放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烤架:“我只是想象力太过丰富罢了。”
“那这故事你还要不要继续往下听了?”陶老头儿捏着自己的后背:“你要是不听,我可回去睡觉了。这不知不觉,都过了亥时了。”
“听,当然要听。”白璃捏了下后脖颈,直到感觉到疼痛才放开:“你还有好多地方都没讲清楚呢,比如说张喜哥的爹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死跟花铃又有什么关系?在这整件事里,张喜哥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花铃是被张喜爹误打误撞给救下的,又因为村中那些人的胡乱猜测,导致张喜娘心生魔障,暗中谋划,害了花铃性命。这人虽给害死了,却不能一直搁在自家水窖里。且不说开春之后,这水窖是否会继续使用,光是那弥漫在张家院子里的犹如臭老鼠一般的味道就让人受不了。张喜娘害人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犹豫,可害完了人,照样会心虚,会惴惴不安,时时刻刻担心着花铃的事情是否会被人发现。最终,在张喜爹决定去后院水窖查看那臭味儿的来源时,她见瞒哄不过这才据实相告。”
“于是,他就决定帮自己的妻子隐藏这桩命案。”
“他吓坏了,且因为害怕,在水窖打开,看到花铃尸体的那一刻失足滑落下去。那水窖原就不大,这张喜爹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花铃身上,因为受惊过度,导致心肺全开,吸入了不少水窖中的尸气。”
“这尸气是有毒的吧?”白璃轻问,她记得之前看书的时候有看到过关于尸气的解释。所谓尸气,就是人死亡后,经过一段时间发酵,由尸体腐烂后散发出来的气体。这些气体多是由潜伏在人体内的大量细菌制造出来的,主要包括有毒的气体硫化氢、甲烷、氨气以及二氧化碳。
这些化学成分,古代人肯定是不懂的,但尸气有毒这事儿,他们一定知道,要不民间也不会留下来那么多殡葬禁忌。
“除了尸气外,那水窖里应该还有尸水。我虽不懂这些,但隐约听人提过,这尸水也是有毒的。轻则,可致人昏迷,重则可使人死亡。”
“不错,这张喜爹不光吸入了尸气,还沾染了水窖中的尸水,只是中毒不深,并未当即发作。事后,他们借由夜色掩映,偷偷将花铃的尸体给转移掩埋,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幕刚刚好都被张喜给看见,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