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听到“忽”的一声,感觉到有人从旁边飞过去了,这时顾茗早就站起来,扭住了孙浩明。原来这小子从顾茗头上跳过去了。岂知跳了山鸡的孙浩明比顾茗还要生气,好像是顾茗从他头上跳了过去,还对他放了一个大臭屁一样。
顾茗的脸色都青了,曾凡从未见过顾茗那个样子。眼看就要打起来,曾凡赶紧跑过去横在两人中间。在政曾凡的劝说之下,顾茗也就不再纠缠,孙浩明却又不干了,死活拉着顾茗不放手,硬说是顾茗打了他。曾凡彻底无语了,顾茗则被气个半死。
后来顾茗做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手术,曾凡跑去看他,顾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气的不行:“要不是你当时拦着,我就打死那个神经病了,你说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曾凡却突然害起了失忆症:“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拉你了吗?”
顾茗诧异地说:“你当时拉着我不是一直说‘算了算了’吗?”
“哦,我记起来了;我只是不想你们打架嘛,影响不好……”
曾凡知道,要是真打起来,孙浩明一定会很惨。尽管曾凡从未见过顾茗打架,可他知道,孙浩明绝对打不过他,即使加上他都不行。尽管后来孙浩明有一次将江建国打得鲜血横流,江建国甚至毫无还手之力。其实江建国并没有还手,因为那时他已经对孙浩明有内疚感了。
曾凡刚认识孙浩明的时候,孙浩明并不是一个人惹是生非的人,而是看起来很文弱,而且写得一手好字——不只是钢笔字,还有毛笔字。
孙浩明开始打架,大概是从他和马涛闹矛盾之后,而之前两人好的不得了——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同住。曾凡去过他们住的地方,并且过了一夜。大冬天,三个人就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虽然有点挤,但也可以相互取暖,不至于受冻。冬天的时候,住校生的处境大家都清楚,“广寒宫”也远不能形容其住所的苦寒。
至今曾凡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反目成仇了。之后马涛怂恿曾凡:“考个第一名有什么好狂的,曾凡你下一次一定要考过他。”好像曾凡这样就算为他报了仇。
“我考不过。”曾凡并没多少信心。
马涛不屑地说:“你连这种人都考不过,还好意思吗?”
“你怎么不自己去考?”曾凡反问。
马涛突然就沉默了,曾凡马上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说。
过了没多久,马涛就很深沉地说:“你是知道的,我没希望了。”
曾凡也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没希望”这个词包含了多少意思。是说没希望考过孙浩明,还是以后都没希望了呢?后来曾凡去镇上看戏遇到马涛,说他要去北京打工了,之后曾凡便再也没见过他。
二人闹僵的那段时间,孙浩明准备了一根钢管,每天都藏在书包里,说是为了预防马涛打他。
“他也不要逼我,逼急了我跟他同归于尽。”曾凡看着状似疯狂的孙浩明,活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他有没有说我的坏话?”孙浩明盯着曾凡问。曾凡自然知道“他”是指谁,可他并不敢将马涛对他说的话讲出来,因为这时候的孙浩明已经有些“不正常”。
孙浩明走后,曾凡终于松了口气,曾母却怪曾凡没留下他吃饭。孙浩明是真的有事,他本来是去亲戚家的,到曾凡家只是路过。至于前面他说自己没事,曾凡只能不止一次地叹气:“遇人不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