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听到叩门声侧眸转向门口方向,门是敞开的,男人背靠着门,脸刻意地看向其他方向,所以从秦秋的视角只看得到他的侧脸。
仿佛很久没见到这样的他,眉目虽依旧深邃,却挂着浓浓的冷意,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心寡欲的模样,甚至又像以前那样蓄起了胡子,络腮胡自下巴延展到耳廓,胡型略显杂乱,似乎不怎么被它的主人打理过。
最主要的是,他居然敲门了。
以前的他去哪就去哪了,一声招呼都不会打。
秦秋心中讶异,轻道:"进来吧。"
听到她的许可,门口的男人才转身迈入,沉重的步子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停下,而后坐在了最远的一个皮质单人沙发座上。
他眼睛看向窗户方向,语气淡淡地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秋看到对她这样疏远的他,觉得很陌生,心里有太多话,竟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始,许久后喃喃地问:"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她记得之前他中了致幻剂,她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也不确定那个暗中对付他的人有没有受到惩罚,所以只能这样有头没尾地问了句。
容枭眼眸微眯,嗓音深沉:"寒暄的话就不必了,你能为了他不顾生命危险,我什么都明白,那份协议我撕了,至于离婚的事我妈已经去英国处理。"
"你……你说什么?离婚?"
秦秋说不出的惊怔。
容枭嘴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是释然的笑,"对,恭喜你,你自由了。"
秦秋瞳仁一缩,他这是因为她给季司影挡刀,吃醋了?
她解释:"容枭,事实不是你想的这样。"
但容枭似乎对此并不上心,置若罔闻地补充:"离婚后金钱股份,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容枭不至于让一个跟过我的女人太辛苦。"
秦秋见他这么冷漠,手攥紧被角。
在被那一刀刺伤前,她本来就下了决心要争取一次爱情。
要让他知道她的心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也希望他给自己这段感情一个答案。
可是看到眼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有胆怯和不安的感觉。
"容枭,我……"她用尽所有的勇气说出那几个字:"想要你。"
以前的容枭听到这几个字,会理解为,她在跟他表白。
但亲眼看见她为了季司影连命都不顾,他不会再那么自作多情了。
不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和动作,误解为她也需要他。
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和一个暗示,误解为她也爱着他。
从头到尾都是他爱她而已,他现在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那句"我想要你"后面还有未说完的话,面无波澜地反问道,"想要我?想要我做什么?"
秦秋被问得一愣,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就像他那次烟花下的表白一样,她的表白好像也没有得到正确的回应。
她有种被拒绝和无视后的慌乱和窘迫,终是难堪地垂下眼帘。
声音低落得仿佛只有自己听见:"想……要你好好回忆一下,刺伤我的那天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酒水之类的。"
她把话题转移了,掩饰自己的难堪。
"回忆?"
容枭听不懂,一直回避她的那对视线此刻凝聚在她脸上。
她瘦了。
脸蛋清冷得让他揪心。
亏他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结果她身上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容枭迅速别开脸去,不让她发现他眼眸里的伤痛、不舍、不甘和一万分的心疼。
秦秋吞了吞口水,竭力忘却刚才那个无疾而终的表白,沉声道:"是的,回忆,那天的意外不是你造成的,你被人下了致幻剂,才会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控的行为。"
她的话一落,男人波光粼粼的眸眼里忽然掀起两团深深的漩涡。
"致幻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