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跟秋秋闹成这样,我哪睡得着?"
容枭眸光暗下,不作声。
容老夫人凤眸打量着他,道:"枭枭,我已经问过秋秋,她说那个男人只是她的哥哥,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至于你说是你强迫她,她给我的答复也是否认的。
你如果是为了跟那个医生在一起,故意编出那些谎言跟秋秋离婚,容家的一切我宁愿捐给福利机构也不会给你留一分一毫!"
容枭听了容老夫人的话,心情很复杂。
什么哥哥,什么否认他逼她,都只不过是因为她在乎奶奶,不愿意让她老人家伤心罢了。
明知道她又撒谎了,可他却多么希望,那不是谎言。
他竭力挤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道:"奶奶,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也希望我们离婚么?现在这份离婚协议还是您起草的。"
"那是以前!秋秋的心脏被你害得受了那么大的伤,我们容家如果把她抛下,她以后怎么办?总之我老太婆子只要活着,你休想扔下秋秋!"
说罢冲女佣命令道:"今晚一个一个都去睡觉,不许伺候二少夫人,谁捅的那刀,谁来伺候!"
女佣讪讪地躬身,"是,老夫人。"
"奶奶,您这样何必?!"
无论容枭再说什么,容老夫人都下定了决心,她心里清楚地记得容枭就在前几天天天给秋秋喂饭、夹菜,那份体贴她这个亲奶奶都没体验过。
她不信她会看走眼,她不信她带大的二孙子会把自己刚出院的媳妇晾着不管!
转眼间,容老夫人把佣人全带下楼。
容枭在门口僵着,下颌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地克制某种情愫。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高大的身形都快僵化成石头,房间里传来了点窸窸窣窣的动静。
秦秋已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
她看着天花板,再环顾周围空荡荡的房间,神色说不出的难受。该说的话没说出口,他还是走了。
秦秋迈下床,在床边俯身低头穿鞋子。
突然一双精工奢贵的男士黑色皮鞋由远到近,脚步很轻地步入她视线里。他当时急着抱她进来,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看到这双皮鞋,秦秋惊愣抬眸,由下往上地看,男人笔直的西服裤腿,高品质的鳄鱼皮带上镶嵌着精致的银扣,深灰色的衬衣下裹着一颗剧烈起伏的心脏。
尚未看到他的脸,他的声音先从头顶传来。
"身体不舒服就躺着,起来做什么?"
秦秋呼吸一促。
真的是他,他没有走!
她内心激动,话音轻颤:"我想……下楼吃点东西。"
容枭本就极力克制着体内那股沸腾的血液,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翻涌的情绪彻底崩溃。
她居然没吃晚饭,饿着肚子就到处跑!
难怪会晕在飞机场!
他再也控制不住,俯身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秦秋,没有我管着你,你就这样照顾你自己?季司影呢?你晕倒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哪里!就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他质问的时候仍在极力克制对她的心疼、关怀、紧张,即便再怎么想要把她抱进怀里,也始终只是用力抓着她的手臂,没有逾越。
秦秋眼里含着泪光,抬眸直视着他湿热的眼眶,嘴唇颤抖开口:"容枭,你说你不放心,是不是代表你对我是有真心的?"
容枭听她这么问,意识到自己好像吐露了不该吐露的心声,神色微敛道:"呵呵,真心?你都替别的男人挡刀了,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还妄想我对你付出真心?你把我当什么?"
秦秋抬手,掌心覆在肩膀上那只颤抖、青筋暴跳的手背上,开口说出那句她一直没能对他亲口说出的话,"容枭,我为他挡刀,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