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
山庄大部分人都已睡下。
秦秋是不敢睡的,她隐约听到门开的声音,感觉到危险气息逼近,立马翻身迈下床。
然而下一秒,脖子就被黑暗中的一只凶狠手掌掐住,纤细的背被这股力道重重地抵在墙上。
杀戮意味的滚烫鼻息距离她越来越近。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携着夜晚的阴寒,在她耳边响起。
“利用我奶奶来算计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秦秋那点微不足道的拳脚功夫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极力挣扎的两只手腕都被这个男人单手扣在了头顶,脖子仿佛将要被拧断那般,痛得难受。
容枭这个男人,果然危险性极高,先保命要紧!
她边用尽全力地挣扎,边解释:“我没有算计你。”
“没有?那天压了我一晚上,现在又直接上我家,哄骗我奶奶?”
真是该死!
容枭掐着她的力度越来越收紧。
她被掐得快翻白眼,嗓子艰难挤出几个字:“误会……真的……是误会……”
但是男人眼底一片猩红,根本不听她说话,仿佛想要把她掐死。
生命垂危之际……
秦秋忽然想起容老夫人那些招数。
那种白莲花招数她从来不屑于使用,可问题是面前这个活阎王,根本不听她解释啊。
她只能豁出去了!脑海里回忆起妈妈去世的情形,然后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错了……对不起……呜呜……”
眼泪像是泉涌那般淌出。
这个男人可能觉得她的眼泪脏,手臂用力一挥,将险些背过气的她甩在地上。
“嘶……呼……”
死里逃生的秦秋立刻深呼吸。
下一秒,随着“啪嗒”一声脆响,灯光骤开。
强烈的光线刺得秦秋眼皮一抖。
“脏死了!”
容枭嫌恶地咒了句,手拿着旁边床头柜的纸巾,擦拭手背上的眼泪。
再度转头看向秦秋的时候,秦秋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打得脸颊湿湿的,眼眶泛着红,凄楚又可怜。
他拧眉,再往下看。
她身上单薄的吊带睡裙、光溜的细肩、精美的锁骨、雪白的手臂、光洁修长的美腿和独特视角下几乎一览无遗的隆起,全部落入男人那从高到低俯瞰的视线里。
容枭呼吸滞住,脸颊和耳朵不自觉地泛红,愈渐滚烫。
紧接着喉结又是一滚……
这种陌生、奇异的感觉令他迅速别过头,神色异样,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
怎么会这样?他从来都不会对女人产生任何反应的。
他顶着满脑的疑惑,大手径直扯掉墙壁上挂着的那件白色棉质浴袍,扔到秦秋身上,压低声音令道:“披上这个,起来!”
秦秋听得出他声音的变化,不似先前的阴戾,变得有些低哑,变得极富磁性。
看来是眼泪起效果了。
她起身,用浴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再度看向容枭的时候,他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双腿交叠,脸朝她所在的方向别过去,嘴角叼着一根烟。
打火机一点,红红的烟丝和缭绕的青雾在他薄唇前渐渐浮现,掩盖了男人方才那顷刻的失态和窘迫。
感觉到这个男人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秦秋下意识地在浴袍的腰带上打了个死结。
然后一脸警惕、小心翼翼地问:“容先生,现在是夜里,看你衣着单薄,容易着凉……要不然你先回你的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容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压抑着胸前的剧烈起伏,语气又恢复了阎王风范,冷漠而阴戾道:“谁派你来接近我的!”
秦秋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柔软娇弱,“没人派我来……”
男人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冷嗤:“酒店的事,今天的事,你是当我容枭是傻子不成?”
重重的声音像一块石头捶得秦秋浑身颤了几下。
“酒店那晚,我被人下了药,脑子不清醒才冒犯你,至于今天,我看到外面有征婚的消息,有一千万彩礼,一时贪心,就、就过来了。”
“征婚?一千万彩礼?”
容枭本来以为是这个女人主动怂恿了奶奶促成的婚事,既然是征婚,那整件事就是奶奶发起来的,而非这个女人。
男人手指架在烟灰缸上弹着烟灰,寒意刺骨的语气说着:“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我会让人找个风水宝地,让你永世长眠。”
风水宝地……应该指的就是墓地。
秦秋心里忍不住发怵,真不知道容老夫人那么慈眉善目,怎么会有个这么可怕的孙子。
她弱弱地答了句:“不敢欺瞒容先生。”
容枭深眸危险地眯起,上下打量着秦秋。
乖巧柔弱,眉眼低垂,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
怕他?那就好。
有恐惧,就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乱。
不过让他很介意的是,刚才这女人似乎能挑起他身体的反应?
是巧合?还是……
究竟是不是巧合,试一试就知道。
容枭唇角一勾,忽地从沙发上起身。
秦秋警惕地往后退,藏在浴巾下的拳头暗自攥紧。
声音柔弱:“容、容先生,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