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老和尚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些,我在说与你之前也说过给镇国公府的人,不曾说谎一个字。”
郁清梧已经感激不尽了。
他还算有识人之能,知晓她方才没有说谎。但她越没有说谎,便越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她的师父听起来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且人是梧州的,跟洛阳毫无关系,即便是去查,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他问:“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
他顿了顿,低声道:“姑娘刚来洛阳,若是我家阿兄因此失踪,想来姑娘也是有危险的。”
他这般的话,吓唬小姑娘还行,但吓唬她是没用的。兰山君知道他是急了,也不生气,只道:“真没有了,我和师父一直住在半山的庙宇里,也不是只有我知道他。你若是不信,也可以去淮陵打听。”
郁清梧这才死心。他朝着兰山君又行了一个礼,道:“今日实在是我鲁莽,等我找到阿兄,再去给姑娘赔罪。”
兰山君摇头:“苏公子对我也有恩情,如果能有帮上忙的,绝不会袖手旁观。”
郁清梧筋疲力尽点点头,慢慢支撑着站起来,道:“我请钱妈妈送姑娘回去。”
兰山君点头,却又忍不住凝眸看他。
他的六岁到十六岁,她曾经在札记里面看过无数遍,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中。他的十七岁到十九岁,她没有见过,只听闻依稀过得不好。但今日,她又看见了他的二十岁。
他的兄长失踪,他用尽了力气去寻。
也过得不好。
她回眸,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而后顿了顿,又停足侧身朝着他也行了一个礼。
她说,“多谢你在这个时候,还耗费周章请了寿老夫人来寻我上门。”
而不是直接登门惹人闲话。
郁清梧便道:“我知道的……姑娘也不容易。”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们这般的男人尚且过得艰难,姑娘一个人从蜀州来……”
又住进了教养出兰三少爷那般开口闭口蜀州蛮夷的镇国公府,想来更不容易。
他是急着找兄长,但他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给别人带去麻烦。
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说到这里,眼眶一红,连忙低头,喃喃道:“当年我和阿兄要是注意这些,莹莹也许就不会死了。”
莹莹死前,那般叮嘱他要让阿兄长命百岁,他却可能连这个都做不到。
他知晓,五天不见人影,阿兄必定凶多吉少。
但不管如何,即便是尸体,也要让他找到吧?
兰山君心口发胀,又走回去,给他递过去一块帕子,“我懂。”
虽然不知道莹莹是怎么去世的,但方舆之见能杀人,她懂。
她说,“我若是记起什么,就写信给寿老夫人。”
郁清梧本不该接她帕子的。但她说她懂,他心中便一颤,情不自禁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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