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声,是木门发出的响声,映入眼帘的,只一个极为狼狈的女人。
她小小的身躯被塞进了木桶里,四肢血淋淋的扔在角落,她身上有密密麻麻的蛊虫吃着那鲜红的血液。
圣女吓了一跳,浑身颤抖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女子不老实待着,偏偏对长老拳打脚踢,那位年纪大了,又记仇,就把她手脚砍了下来,丢茅厕里,让她自生自灭。”
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是另外一位长老。
圣女气得嘴唇颤抖,她盯着他,说:“你们这样残忍,不怕遭到天谴吗!”
“哈哈哈。”那人笑了,说:“什么是天谴?若世上真有这东西,那我也不怕。”
圣女眼眶通红,见他脸上讽刺的笑,她气得浑身发抖。
——
后来,圣女给自己下了灵蛊,只为了让奄奄一息的后泽宇续命,他好像真的好起来了一些,都能下床走路了。
可只有圣女知道,因为之前长老们以蛊引蛊的办法,在他体内放的蛊虫太多了。
多到似乎每一寸肌肤底下,都是蠕动的蛊虫,即使有灵蛊,这个身子也撑不住了。
那天,当他发现了在茅厕里被折磨的贺盼雁时,整个人都疯了。
他甚至不怕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将她抱在怀里,崩溃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想救她,可现在,却害了她。
圣女不可以带贺盼雁走,因为那位长老说,若是带走,那就杀了,她没有办法。
后泽宇开始整日都恍惚不已,在体内蛊虫的折磨下,他日日疼得哀嚎,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圣女,你杀了我吧。”
“若是可以……也给盼雁一个痛快,她最怕的就是虫子,可现在……她浑身都是虫子……”
圣女每日救他时,都是哭得颤抖的将药灌进去,她不允许他死,他绝不可以死。
“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贺盼雁,我可以的……”圣女每日都在重复这句话。
她天天被那几个长老监视着练蛊虫的同时,疯了一样想办法救人。
可不管做再多,似乎都没用,她丢下自尊,一遍一遍跪在长老们的脚下,换来的,始终都是一句话。
“圣女如今能明哲保身,已是我们宽容了,那个男人我也允许你救治,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希望你不要再提,如今我的腰因为她还伤着呢,日日疼痛,凭什么放了她?”
再后来……被折磨了数月,后泽宇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奇怪的是,这几日,他突然沉默了下来,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开始好好的同圣女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救我。”他问。
正在他床边捣药的圣女顿住,丑陋的面容下,眼眶满含泪水。
她答:“我不想让你死。”
“在我们中原有一句话,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后泽宇靠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我曾经只想守着盼雁,心中虽没有男女之情,但却想照顾她一生,即使我和她生来也许是仇敌,但小时到如今多年的相伴,我早已当她是家人,世上唯一的家人。”
“可我来到了这里,与你日日相处,我心疼你,怜惜你,想照顾你,竟也生出了一种我不明白的情绪,不过我可以确定,我似乎……想娶你。”
话落,圣女手中捣药的用具掉下,她转头,眼神震惊,随后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你知道,我们中原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吗?”
圣女哭得更凶了,她摇头,泪眼模糊。
“在中原,女子要穿上华贵的红嫁衣,梳最美的妆,坐上花轿,然后新郎骑着马在前边,一起在街上游行,让所有人都能沾上这份喜悦……”
圣女静静的听着,似乎都能将她自己想象进去。
“我帮你取个名字吧。”他眼神认真。
圣女愣住,答:“好。”
“你总说,你是地上的泥土,可在我心里,你是天上的皎月,单纯,美好,善良。”
“以后,你有名字了……皎月。”
此时,他越说,声音越弱,像是睡着了一样,圣女察觉出体内的灵蛊不太对劲,她一脸惊恐,拼命的想摇醒他。
他醒了,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虚弱的声音,说:“我想回家,带盼雁回去……回中原……”说完,他好像没了呼吸。
“后泽宇!你醒醒,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中原,你醒醒好不好……”圣女撕心裂肺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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