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舟和卫策,除了姓氏相同之外,后面的字没有一点相似。要是随卫连舟,卫策中间也该有个连字。要是随卫策,该从竹字头,卫连舟三个字无一从竹字头。
沈书君笑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一般大户人家,宗族兴盛的才排这个,平常穷苦人家饭都吃不上,字都不认得一个,名字都是随意叫的,哪里还顾的上这些。”
像祖谱排辈之类的,要么族内有有钱人,要么就是有读书人才能继续下去。很多大族就是因为几代族里皆穷苦,连个认字的都没有,祖谱自然续不下去。就是后代子孙再兴盛了,再往下续都不容易。卫家现在看起来好像很不错,但谁知道上辈人是干嘛的。
都说祖宗祭祀要紧,其实啥都没有吃饭要紧,当饭都吃不上时还能讲啥。就是商人多数重利,钱够多之后才会讲文章讲规矩。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才看文章。沈家的祖谱辈份能一直续下去,得益于沈家族内一直都有读书人,不然谁来论这个辈份。
沈书娴觉得有理,让她说这样的人家很不错,规矩越多,女人越受约束,日子也就越难挨。就比如寡妇再嫁,越是小门小户越是嫁的随意。越是大宗族里头越是麻烦,还有更倒霉的,没过门死了男人就要守望门寡,没成婚就直接成寡妇守洁,一辈子何其凄苦。
当然小门小户里头规矩不全,对女人的保护不够,孤儿寡母被欺负,谋夺财产那也是常有的。女人稍微软弱一点,死了丈夫再没儿子,女人只能去上吊了。但要遇上厉害的,娘家给力的,卷走夫家财产再嫁的也不在少数,这就是全凭本事。
说话间几位姨娘陆续过来请安,吴惠姐照例跟着吴姨娘过来。今天江氏要去赴席,沈书君更不得闲,也要外出吃酒,江氏便留吴姨娘,绍姨娘在家,带上沈书娴和林姨娘去了县衙。
初四,初五,初六出去吃,从初七开始,江氏也开始自家院里摆酒。贴子是年前就下的,日子也就排好,哪日请的谁,饶是如此,江氏也是每日忙碌。眼看着元宵节将近,即是大节日,又是沈书娴十五岁生日,江氏每日早起晚睡,不得一点闲,但就是这样江氏仍不放心让丫头婆子多盯着沈书君,不让他到吴姨娘屋里去。
十二那天,婆子来报江家小爷病重去了,江家并没有送卜文来,江氏也只当做不知道。过年节下太忙碌,又有沈书娴生日在眼前。而且江小爷还没埋出去,再怎么也得等埋人了,出了正月,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急这一会。
到了十三晚上,沈书君到林姨娘屋里歇着,江氏累的腿疼,正让小丫头捶着腿,就见冬至掀帘子进来,看到江氏正在床上闭目养神,便走到跟前有几分吞吞吐吐的道:“奶奶,才吴姨娘屋里的婆子过来……”
说到这里冬至打住了,江氏挣开眼,对身边的小丫头挥挥手,几个小丫头出去了。冬至这才走到床前,低声说着:“婆子悄悄对我说,吴惠姐这两日身子似乎懒了许多,老是呕吐,婆子说看着像是有身孕了。”
江氏听得一惊顿时从床上起来,细想又觉得不对。沈书君年前几个月上京,吴惠姐人在淮阳,两个人勾搭不上。沈书君年前回京,到今天还不到一个月,就是沈书君回来当天就去XO了吴惠姐,那时候怀上,孩子也小着呢,更何况沈书君回来那几日又没去吴姨娘房里。
连着好几天害喜呕吐,老道的婆子都能看出来像是有孩子,那这孩子估摸着得有两个月了。心里想着,江氏便道:“你悄悄把那婆子叫来。”
“是。”冬至答应一声去了。
没一会冬至带着婆子进来,先给江氏见礼,江氏挥挥手,只是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是有年龄的了,女人有没有孕能看的出来,你看吴惠姐这样到底有几成是有孕的?”
婆子回道:“奴不是产婆也看不太清,只是养过几个孩子,看吴惠姐这样像是有孕了,估摸着日子得有两个月了。”
江氏又问:“你是常在吴姨娘屋里侍侯,大爷回来这些日子,什么时候跟惠姐亲近过?”
婆子摇摇头,道:“年前大爷就来过屋里一回,也是跟吴姨娘一处,吴姨娘倒是想叫惠姐一起,但大爷不允。后来几次吴惠姐想勾引大爷,大爷只是没理会她。”
江氏听到这里不由的笑了,怪不得吴惠姐知道沈书君回来就找上门来,初三那天吴姨娘还这样那样求。原来是吴惠姐肚子里有野种了,想着要是勾上沈书君与她亲近,这孩子也就栽到沈书君头上。
沈书君与她盼子心切,要是真认了吴惠姐肚子里这个,吴惠姐这第五房就当定了。要是生下儿子来,弄不好还能母凭子贵。只可惜想的太美好,沈书君从京城带回了绍姨娘,又一直不与吴惠姐亲近,这孩子想栽也没得栽,只怕接下来就要买药打胎了。
“拿十两银子给妈妈打酒吃。”江氏吩咐着冬至,但凡姨娘屋里侍侯的丫头婆子,江氏安排的都十分小心,这样有点消息就马上来报。就像现在这样,吴惠姐那里有事,她能马上知道。
冬至取了银子递给婆子,婆子欢天喜地的接了。
江氏又道:“这事既然只有你知道,那你就把嘴闭紧了,不得再说与别人知道。”
“是,奶奶放心。”婆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