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言不发地给砚憬琛把了脉,配好了药,刚要替他换上,却听砚憬琛道:
“把药放这,你出去。”
“砚相?”苏婉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幽幽望着砚憬琛,试图再说些什么。
“出去。”砚憬琛敛眸,冷厉的声调不容质疑。
清冷的眸色比寒夜还萧肃,比冬月更淸寂。
苏婉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
经过陌鸢身边时,重重甩了下袖子。
陌鸢扬了扬眉,有些无奈地歪头对砚憬琛吐了吐舌头。
她尽力了。
“郡主还不过来换药?”砚憬琛挑眉,眼底眸光流转,朝她勾了勾手指。
陌鸢拿着书,乖巧地走到砚憬琛身边给他换了药。
砚憬琛亦又检查了一下陌鸢的手臂,见没什么异样,给她也涂了青城取回来的药水。
“你四天没去上朝,会不会有事?”砚憬琛拥着她,让她背靠在他怀里。
下颌蹭了蹭陌鸢细软的发,淡然道:“能有什么事?”
“三大氏族会不会找事?”陌鸢转过脸,蹙眉望着他。
“除非他们活腻歪了,自己找死!”
清清凉凉的语调,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倒是无需砚憬琛动手,就有人在朝堂上替他说了该说的话。
***
銮殿内,晋帝状态越来越差,浑浊的眼睛,越发无精打采。
卢晃趁机义正言辞地对众人道:“砚相,也太目中无人了,未奏请圣上,就敢四日未上朝。”
张庚在旁边帮腔道:“是啊,太过跋扈了。”
连敬荛看了看两人,故作担忧地开口:“莫非砚相遭遇不测,我听说这几砚相也未在相府,会不会是被人暗杀了……”
陌漓冷眼瞧着装腔作势的几人,最终将视线落在连敬荛身上,阴冷的声音,透着杀人的麻意:
“连大人这是在咒谁?你都没死,谁能死你前面?”
“你……你说什么?”连敬荛老眼一瞪,讶然地看向陌漓。
他自认为从未得罪过苍漓王府,是以不明白陌漓对他哪来的那么大敌意?
向来不参与朝堂争斗、嘴斗的苍漓世子,竟然会对连敬荛直接呛声,出乎所有人意料,原本还窃窃私语的朝堂,一时间静得鸦雀无声。
***
金灿灿的阳光从东窗进来,照在榻上相拥看书的两人身上。
晕成金粉色的光圈,盈盈绕绕,曼妙唯美。
“等一下,我没看完。”陌鸢靠在砚憬琛怀里,抬手按住他要翻书的指。
砚憬琛曲起一条长腿,侧身拥着陌鸢,手臂撑在她双肩两侧,为她举着书。
微微侧首,垂眼睥着身前的小人儿。
“好了,翻吧,下一页。”陌鸢弯起唇角,惬意地指挥着。
砚憬琛扯了扯嘴角,小东西现在使唤他,倒是使唤得挺坦然。
正午的阳光,温温暖暖,却又带着一丝倦意。
陌鸢看着砚憬琛所举之书,目光渐渐发滞。
“我困了。”陌鸢歪头对砚憬琛软声道。
“嗯,睡吧。”砚憬琛合上书,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陌鸢侧脸贴着他带着凉意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很快便睡着了。
砚憬琛俯首睥着陌鸢翕动的长睫,探指其下,自睫羽下划过。
绵绵软软,眸色微动。
他发现这几日陌鸢都没叫他“砚相”,而是叫他“砚憬琛”。
长臂横在曲起的腿上,侧头撑着额角,目光灼灼。
看来小东西已然不怕他了,还自行降他为臣,使唤着他。
他探身凑近陌鸢耳侧,薄唇勾起,化作一抹宠溺的笑,贴耳低语:
“作汝之臣,奉汝为神。
年年如是,岁岁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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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作汝之臣,奉汝为神。年年如是,岁岁长宁。——写到这儿,愿我的小书友们,都能遇到属于你的砚憬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