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她见了……
陌鸢实在站不住了,扶着桌子坐在圆凳上,从内而外的燥热,烧得人焦心。
男子低头盯着陌鸢,小巧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澄澈的星眸,越发迷离似雾,偏偏让人更想一探究竟。
男子忽然俯身与陌鸢平视,幽幽地问:“很难受?”
陌鸢心中一惊,别开眼,不看他。
长指掐着陌鸢的脸颊,硬生生把她的脸转向他,声线微扬:
“说话!”
“同言而无信之人,有什么话好说?”
陌鸢冷冷开口,可在药的催使下,再冷的声音都透着一丝媚。
男子脸上挂着淡而讥诮的笑,拖长尾音问她:
“这么想见到砚憬琛啊?”
陌鸢只感觉那双青碧色的眸子,配上这般笑,有一种疯魔的病态。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快点放了我。否则,砚憬琛不会放过你的!”
陌鸢压下心底的惧意,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男子抬了抬眉,不甚在意地继续逼问:
“我就不放,你又能怎样?”
陌鸢使劲掐着自己,不让自己退缩,敛声道:
“那我就再死一次!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成,就三次;人若一心求死,总能死成的。”
男子青色的眸子沉沉盯着陌鸢,好像真地在思考她的话。
屋里出奇地静,静到让人发麻。
“王爷,砚相到了。”屋外忽然传来一道人声。
听到砚憬琛来了,陌鸢脸上明显一喜,甚至忽略了砚憬琛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儿,更忽略了下人对男子的称呼!
陌鸢急着去掰男子钳在她脸上的手。
“砚憬琛!砚憬琛!我在这儿!”
也不管砚憬琛能不能听见,陌鸢只是想喊他的名字,想很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男子青眸中情绪浮浮沉沉,阴凉地睥着不断挣扎、神色欣喜的陌鸢。
其实,刚一到宅子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找砚憬琛了。
而适才也不过是想戏弄戏弄陌鸢,只是戏弄的结果,令他很不满意。
男子猝然收了手,嗓音极淡地开口:
“你在这儿喊他,就是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陌鸢瞪了他一眼,踉跄地就要往外跑。
转瞬就被拽住胳膊,禁锢在桌边,男子莫测地笑了:
“在这儿等着吧,今天你能不能见到砚憬琛,全看他的决定了!”
说完,男子又看了陌鸢一眼,才转身出了屋子,并吩咐下人守在门边,不准陌鸢出去。
***
辗迟睿人还没到主厅,便瞧见眼色不善的砚憬琛负手立在厅外。
“人呢?”砚憬琛握着手中的颈链,冷冷睥着辗迟睿。
辗迟睿不急不缓地淡声道:
“砚相不先谢谢本王吗?若是没有本王,恐怕今日砚相见到的,就是陌鸢的尸体了。”
听了辗迟睿的话,砚憬琛心中登时一凛,可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少废话,说出你的条件!”
辗迟睿青色的眸子噙着没有温度的笑。
呵,这语气还是急了……那就好谈了。
辗迟睿眼尾微挑,悠悠道:
“鲜卑十年不朝贡!”
砚憬琛握着陌鸢颈链的手,猛然一紧,漆眸转瞬攀上狠戾之色,淬着摄人的寒。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不用十年,只要五年不朝贡,鲜卑就会成为关外最大的部族。
砚憬琛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摩挲着颈链上小木人,冰寒之下的眸底泛起一抹柔和,沉声道:
“本相就许你鲜卑十年不朝贡!”
“本相的人在哪?”
辗迟睿见砚憬琛答应得如此痛快,立感说少了,也许应该说十五年或是永不朝贡……
辗迟睿呵笑一声:“赤影带砚相去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