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花语的目光,簪星不自然道:“姑娘这么看我作甚?”
花语眯起眼:“簪星,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说?”
“什么?”簪星不明白。
“就是能根据人的表情和细微动作,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的本事。”花语早就发现了,簪星很会观察人,本来她想逗弄簪星解解闷,后来发现簪星越来越难逗,她好像能提前判断出来自己想说什么。原本不觉得什么,以为是她从小寄人篱下练就的察言观色,但现在她觉得这个本事不简单。
“这没什么吧?可能我比较细心。”簪星不以为然。
“不不不,这就是你的本事,我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二娘派你来跟着我了。”花语简直觉得簪星就是个宝!许玥君将这么大的宝贝送到自己身边,既能保护自己,又能帮自己。
哎,她花语何德何能,能受到二娘这样的帮助?这前世得多少年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
这边花语和簪星其乐融融的对话,那边胭脂也发现了花语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支开柳胭眉,简单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悄悄给侍卫塞了一块碎银子,便往花语这边走过来。
以簪星的警觉,很快便以防御姿态挡在花语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胭脂。
“两位姐姐,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胭脂微低着头,眼神怯怯地看向花语。
花语有点诧异,她与胭脂能有什么话说?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说吧。”
胭脂吸吸鼻子:“对不起,我替姐姐向你道歉,她无意将你牵扯进来,幸好你现在安然无恙。”
“没事。”花语不明白胭脂说这个干什么,只躲在簪星后面淡淡地回应。
“也谢谢你能让那畜生得到惩罚,若没有你,恐怕阿福死后也不会安宁。”说到这里,胭脂又流出两行清泪。
花语沉默,她并不觉得这件事自己能有那么大的作用,若簪星说的没错,即使没有花语的参与,恐怕傅闲第二遍审问的时候,胭脂也会和盘托出。
见花语不回应,胭脂凄凄地望过来:“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我无心的,当时太难过了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可以。”不是花语大方,她只是不想与胭脂多扯皮,赶紧把她打发走才好。想来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相见吧。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胭脂露出一丝微笑:“那个,我有件事想求你。”
啊!原来是有事相求。
簪星回头,与花语交换了下眼神:看吧,这人心思绝对不纯。
“你说。”花语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花招。
“那畜生不得善终,但迎喜班到底是我和姐姐长大的地方,除了唱戏,我们什么都不会,以后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你是好人,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胭脂泪眼汪汪,乞求地看向花语。
花语失笑:“找我做什么?我没有能力帮你安置。”
“可是……”胭脂还想说什么,但花语突然想明白之前她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于是便打断她:“我倒是有个疑问,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解答?”
胭脂点点头。
“魏知莺没有向你告密,对吗?”
“你说什么……”
“阿福的德行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
“……”
“所以,其实整件事,都是在朝你想要的结果发展,对吗?”
“你是不是对我还有误会?”胭脂想要解释,但花语还在继续说。
“没有误会,你很聪明,懂得利用身边的人,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知道了魏知莺没有告密,花语也想不明白整件事的关窍。
一环解开,环环开。
只是当下最要紧的是继续南下,不能再被迎喜班的事牵住:“既然得到了你要的自由,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这绝对是花语的真心话,站在客观角度,胭脂做的事情也是纯粹为了自己的未来,虽然有些自私,但如果换做花语是胭脂,她估计也会让张茂春和阿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胭脂见装不下去了,便索性嫣然一笑:“你也很聪明,居然能看出来,不过想要揭发我的话,应该也来不及了。”
花语回以一笑:“放心,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那就好,既然如此,就当我没来和你说过话吧。”胭脂说完便想走,临走前又留下一句话:“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配不上当今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