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昼亦温柔一笑,“我可没说要帮你们找,我们妖界可不想参加你们两界争斗。”
她淡定道:“那晏画同小皇帝一组,妖君你随意。”
晏画还要反对,她已不再多言,拿出两顶帷帽给她,“事态紧急,不要让人认出你们,去吧。”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晏画仙子止声,颇为不愿意地牵住小皇帝往城东的方向走去。而谢拂池自然而然地拽着时嬴与他们背道而行。
妖君坐在轿辇里怔了半天,直到小妖问:“君上,我们去哪?”
闻昼心里知道被谢拂池算计了,他不想谢拂池如愿,但眼见晏画已经快没影了,咬牙切齿地道:“城东!”
淮都坐落漓江以南,气候温和,水路通畅,是以商业极为发达,而此刻人人自危,街道上半点踪影也无,极为萧条。
谢拂池沿街走了一段路,默不作声的时嬴忽地开口,“你要一直这样抱着他?”
谢拂池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倚向自己怀里,“怎么了?”
时嬴顿了顿,淡道:“不方便。”
谢拂池略一沉思,倘若又是哪位魔君作乱,这白诃说不定会直接反叛,带着他却是不妥。
她遂停下脚步,看了一圈,将白诃放在一棵柳树上,无视魔君恶狠狠的眼神,用结界隐去身形,“那便这样吧。”
时嬴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一切,“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拂池干笑一声,“晏画那天只是说着玩,这只狗……狗妖是我捡的,本就应该在我身边。”
“你要留他多久?”
谢拂池连忙道:“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将妖物带入天界。”
闻言,时嬴眸底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仿佛是定了心,“嗯。”
路越走越宽敞,空气中隐隐有些香烛的味道。时嬴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城东不过是得病的人聚集,才显得阴霾重,而真正诡异的却是城西,越往这里走,空气里诡异的魔气就越浓重。
她让晏画去城东,一是因为那里更安全,二也是因为晏画是医官,总能帮上些忙。
谢拂池神秘兮兮地望着他,“找人。”
她显然是认得路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城西的青帝庙。
走到庙里,绕过金碧辉煌的庙宇与塑像,径直走入后院。院中有一株足有七八人合抱粗的木芙蓉,用白石栏杆围起,绕以红绸。
木芙蓉树清气漫溢,树下摆着几碟水果糕点。
谢拂池捡起一片糕,咬了一口,唤道:“阿弥。”
树上坠下一片叶子,落在地上,变成一个穿着蓝衣的年轻男子。
他浑身无一丝妖气,甫一落地,便敛襟朝谢拂池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大礼。
“帝姬。”
谢拂池也不躲,只是懒懒倚在栏杆上笑了笑,“难得你还记得我,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帝姬了。”
阿弥温柔道:“帝姬与女帝永远在我心里,而阿弥也会一直守在这里。”
谢拂池不欲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最近淮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一二?”
阿弥刚要说话,余光忽的瞥到时嬴,顿时迟疑起来。
阿弥并不是树妖,而是死后不肯轮回,魂魄进入木芙蓉,经历数百年才渐渐凝聚起的实体。
时嬴一进来阿弥就感受到了那种压迫,这才躲了起来,但谢拂池唤他,他又不能不出来,但当着这位的面讲他还是不敢直言。
谢拂池意识到这点,笑道:“你不要怕,这位神君只是看着不好亲近,不会伤及无辜的。”
神君的身体微微一僵,待谢拂池看过来时,他已敛去了那些多余的情绪,面色平静,“若有无奈之举,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