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画被闻昼死死掐住腰,但她仍不屈不挠地去抓为首一个侍卫的脸,“快说,你们把木头人带去哪里了?”
闻昼扫了一眼那些几乎要戳到她脖子上的刀,喝道:“别闹!”
晏画挣扎起来,侍卫们神情一凛,锋利长刀一递,顿时将她雪白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她吃痛,却更固执地盯着那个为首的侍卫,“木头人呢?”
为首那个侍卫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杀了。”
得令后,数百长刀齐齐朝他们斩来,刀光交织成网,纵使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但听一声冷笑,长刀竟都落了空,一抬头,那中间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妖……妖怪?”
闻昼一路将晏画拖到僻静处,谢拂池也跟了过来,“发生了什么?小皇帝呢?”
闻昼看着那道血痕,心烦意乱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仆人。”
晏画推开他要来摸自己伤痕的手,“都怨你不好,非要跟我说什么单独聊一聊,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现在好了,他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
谢拂池拿出药,晏画柔顺地拨开头发,露出那道并不浅的伤口,谢拂池一边给她擦去血渍,一边问:“所以你到底要跟晏画聊什么?”
妖君怒道:“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谢拂池咳了一声,知道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她给晏画慢慢抹上药,“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拿走小皇帝的一魂两魄?这很可能与小皇帝失踪有关。”
晏画疼得发出呻吟,闻言也盯着闻昼,“这有什么好问的?他这个人为了自己痛快,一点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闻昼撇过头,不去看晏画似恨似怨的表情,不耐烦道:“我与他只是一场交易。一年前我路过凡间,发觉有身怀龙气之人跌落悬崖,顺手救了一把。”
晏画讽刺道:“你有这么好心?你是借此机会将他带去了妖府还差不多。”
闻昼冷冷凝着她,“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心,这只是我一时兴起。至于将他魂魄带走,乃是他见我能施展灵力,所以跟我做了一场交易。”
谢拂池拿白布细细替晏画缠了,她如今是凡人,只好用这种粗笨法子,好在都是她自己调配的灵药。
她问:“什么交易?”
“当今太后寿命将尽,他向我乞求三年寿命,这期间,他自愿被关在我的妖府。”
“延寿?”谢拂池打结收尾,吃惊道:“这是逆天而行,你还懂这种办法?丹药吗?”
妖君的面色不大自然起来,支支吾吾道:“懂一点。”
晏画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哪里懂什么丹药?他只是和尘缘司的孔雀仙子很熟,我猜是让她私自改了一下命薄!”
此处是河边一个亭子,因无月色,河水深不见底,妖君的脸色却比这河水更黑,但也没有反驳。
亭中一时缄默无声,六月闷热,这会子更是闷的心头不舒服。谢拂池觉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让这个氛围不那么尴尬。
她沉吟片刻,“太后既与小皇帝感情甚笃,自然没有加害他的理由。但小皇帝说太后身边有个仙人,但见城中景象,应当是个冒名顶替的妖魔,兴许是她蛊惑太后,绑走了小皇帝,我们去皇宫找找。”
晏画急忙站起来,“还等什么?我这身子的主人是覃尚书的女儿,我上次就是说要省亲才出宫的,我这就找覃尚书送我进宫。”
闻昼沉默一会,点个头算是同意了。
他们朝尚书府行了一段,闻昼忽道:“时嬴呢?”
谢拂池一愣,“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谢拂池瞪他,“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仆人。”
“……”
这似曾相识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