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和锦鳞卫不一样,里面都是大爷,谁怕谁啊。
邵明渊剑眉拧起。
他这次南行,为了不让上头多心,明面上只带了叶落一名亲卫,而这些金吾卫不是他的手下,他其实是无权指挥的。
“我来。”乔昭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神情诧异。
乔昭站得笔直,再次重复道:“我来。”
“你不能来。”钱仵作突然说了一句,见众人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得给我打下手,就像在义庄那次一样。”
不等乔昭说话,邵明渊就断然否决:“不成。”
钱仵作诧异看了他一眼,不满抬眉:“怎么不成了?我需要一个打下手的,就看上这小丫头了。要是她不打下手,那我没法弄,你以为开棺验尸那么简单?”
乔昭额头沁汗,大滴大滴往下落,心一横道:“好,我给您打下手!”
这次与义庄那次当然是不同的。
在义庄时她更多的是恶心和恐惧,而现在,一想到棺中人是她的父亲,她会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甚至会像义庄时那样由钱仵作指挥着检验他全身各处,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让她退缩,死且不惧,活着难道还怕往前走吗?
“不成。”邵明渊侧头,这一次是对着乔昭说的。
“邵将军——”乔昭开口。
“你去那边等着。”邵明渊神情肃穆。
乔昭站着不动:“邵将军,这事还是听钱仵作的吧。”
钱仵作性情古怪,要是撂挑子就麻烦了。
“这事听我的。”邵明渊说得毫不犹豫,淡淡道,“阿珠,冰绿,扶你们姑娘去树荫下等着。”
乔昭嘴唇翕动,邵明渊却已经转过头去,对钱仵作道:“钱仵作如果需要打下手的,我可以来。”
钱仵作皱了眉头没说话。
邵明渊轻笑一声:“钱仵作莫非觉得我不如黎姑娘?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在北地时见过的尸骸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想来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钱仵作勉强点了点头:“那好,要是有问题立刻换她来。”
那个丫头既然是李珍鹤的徒弟,接触这些本来就是难得的机会,可惜世人愚昧啊。
邵明渊望着钱仵作微微一笑:“钱仵作放心,绝不会有问题。”
乔昭眼睁睁看着邵明渊把她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神色不断变化,最终转身向树荫处走去。
虽然那家伙的霸道让人有些恼,但他的好意她是心领的。
坦白说,她内心深处隐隐松了口气。
“赶紧找人打伞,这么多尸首要验呢。”钱仵作不耐烦道。
“庭泉,我来吧。”杨厚承硬着头皮道。
他虽然心里发憷,但为了好友只能咬牙上了。
要想把棺材遮得严严实实,至少需要七八个打伞人,邵明渊干脆放弃了为难两个好友的想法,直接对村长说:“劳烦村长去问一问村人可有愿意帮忙的。”
“这——”村长一脸为难。
显然没人愿意啊!
“本侯会每人酬谢纹银百两。”
村长眼睛刷地亮了。
纹银百两?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那好,小老儿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