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令旗一扬,骑兵四踏变换阵型,打散蒙古士兵在外的队伍。接着令旗一挥,号炮响动,无数羽箭射入蒙古大军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金蒙两军愕然,没有会猜到宋国竟然会援助金国。蒙古大军一时半会攻不进中都,腹背又收到宋军的攻击,伤亡惨重。
成吉思汗在后方得知军情,不得已下令撤兵。
——
冬日温和的午后阳光照耀大地,却带不来一丝温暖。中都城内弥漫着浓重地血腥味,几乎将太阳的光芒都染成殷红。翠绿的青草早已被践踏碾碎,和着战士的骨渣血肉一同葬入泥土。浇筑出血红阴森的大地。
看到那些曾经眼熟、此时却血肉模糊的残破身躯,梅超风赶到心痛。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为了上位者的野心而牺牲掉无辜百姓的生命。想到昨夜自己挥舞着秋水剑杀掉了那么多的人,身上还留有刺鼻的血腥味道,似乎那些士兵临死前地挣扎声音还响在耳边。
梅超风握紧拳头,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心头翻涌着难受的滞涩,撑不住就要弯□子呕吐起来。
“呕——”
“风儿,你怎么了?”
关心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梅超风禁不住握紧对方的手,十指交扣,她摇头。“没事。”
冬日冷风烈烈,却吹不走笼罩在中都城内的浓重血腥气味。
梅超风看着一队队黑甲骑士将死去士兵的尸体收拾起来,断肢残臂,鲜血淋漓。但是没有一个人哭泣,他们眼神坚毅,步履坚定。伴随着远方的火光与黑烟、风声里传来阵阵呜咽,是对战争无情的控诉,对牺牲的战友的缅怀。
绯衣上的鲜血渐渐散去,最后干净的犹如未然一丝尘埃在上面。
梅超风掀起袖摆,仔细看着冰冷银寒的秋水剑,感慨道:“一夜之间,我竟然杀了这么的多人,不过是手起刀落,就有无数条人命丧生在我的手里。”
想到此,那恶心反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扶住杨康的手,梅超风将头歪在一边,竟是无声的呕吐起来。
杨康扶住梅超风的身子,轻轻拍打对方的脊背,感觉身下之人又瘦削了几分,不由担心道:“风儿,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来看看!”
从背包里摸出酸味的糖果往嘴里一塞,梅超风摇头,“只是觉得恶心罢了,没事。”
扳过梅超风的肩膀。杨康严肃下神色,“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上战场,你不知道当我在城门边看见你浴血而来时,心差一点就要停止了跳动,如果你有什么事,康儿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要殉情吗?”梅超风调侃。
“你生,我生。你亡,我亡。”
“……傻瓜。”忍不住,梅超风将手指刮在杨康的鼻梁之上。要是某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到梅超风身边,神色悲恸道:“小王妃,耶摩罗将军不行了!”
“什么?”梅超风大惊。
“方才小王妃在南门捉到的那个俘虏被一个女人救走了,将军要拦下那个女人,结果刚往那个女人肩上一拍,将军就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连大夫都说没救了,让我们来找小王妃看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梅超风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黄蓉,耶摩罗中的毒定然是残留在黄蓉软猬甲上的蛇毒。
“我过去看看。”
因为杨康还要留在原地处理战后事宜,所以和他说了一声后梅超风便跟在士兵的身后,急忙赶到军医帐篷。
只见耶摩罗躺在床上,整张脸惨白,双眼浮肿,嘴唇发黑。梅超风刚想上前,却被随军大夫拦下:“小王妃,将军现在浑身是毒,靠近不得!”
“无碍。”
梅超风挥挥手,继而将九转还魂丹取出一枚给耶摩罗喂下,不消片刻他便从昏迷中悠悠醒转。不过当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梅超风,而是大声嚷嚷骂娘:“奶奶的,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给阴了!”
见到自己身边还站着许多人,耶摩罗不禁老脸一红。
随军大夫过来给耶摩罗把了脉,喜道:“将军的毒竟然全解了,小王妃当真是妙手回春。”
“是小王妃救了我?”
耶摩罗一愣,难以置信的看向梅超风,对方回以一笑,耶摩罗愣着,继而目光转向一旁,不敢和梅超风对视,向旁人问道:“外面、外面战况如何?”
“蒙古人撤退了。”
一句简短的概括让耶摩罗精神一振:“我们赢了?”
梅超风摇头,“不。”
“那是怎的?”
迟疑一下,梅超风道:“这一场战役,根本就没有赢家。”
“宋军兵临城下,暂时替我们解除了围城的困境。此刻他们大军屯集在往东三十里的地方,金、蒙、宋三军渐成犄角之势,若是宋军于蒙军联合,金国必破。但他们按兵不动,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打算……”
“来了,来了!”依旧是刚才报信的那名士兵,他跑进帐篷里,气喘吁吁,端起一边的茶壶猛的往嘴里一灌,喉结上下滑动,到最后竟然是将整壶水都喝干净了。
耶摩罗从床上爬起来,一掌拍在士兵的肩膀上,“谁来了?”
“是宋人!”
“他们打来了?正好,我去会会他们。”耶摩罗说完,抄起自己的盔甲一扣就要往外走去。
“不是的,不是的,”那名士兵跳到耶摩罗身边,手舞足蹈,“不是宋人打来了,而是他们要和我们谈判。”
“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