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夙的人很麻利的把尸体和血都处理了,南山寺一共三十多个僧人,此刻全部聚在一起诵往生咒为死者超度。
檀香燃烧,香味缭绕掩盖了血腥味,那肃杀之气也在梵音之中渐渐消失。
然而发生过的并不是覆盖了就能消失,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穆九本想抄佛经的,突然摸到老和尚给的阴雷木,干脆拿了刀子爬上房顶削木头去了。
对面就是佛堂,僧人一次点了上千盏灯,一片灯火通明。
阴雷木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穆九准备弄一支木簪,其余的做成小木牌,不过这木头极为坚硬,她刮来挂去也削不走多少皮儿,很是耗费功夫,用来消磨时间倒是不错。
阴雷木镇魂,穆九拿着削了一会儿,那满心因为见到鲜血的烦躁竟然渐渐的淡去,最后专心的削着木头入神,以至于自己身旁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注意到。
等她终于停下手,脖子都疼了,而天际已经开始泛白光,她竟然坐到了天亮。
刚要起身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转头看去,那一身漆黑却华丽的锦服,抬眼对上萧君夙冷峻的面容:“侯爷阁下,咱们不是说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吗?你能别往我这儿凑吗?遇见你就没有好事儿。”
她觉得自己老是走霉运,一定是因为遇见他这个煞星还没宰了他。
“并非故意来寻你,如何算是违约?”
“狡辩。”之前的事情可以偷换概念,可现在站在她旁边,这可跟之前说的不一样。
萧君夙淡淡看着她,冷风拂袖:“这屋顶是你的?”
言外之意,大路朝天,谁都可以走,屋顶也是大家都可以站。
晨光在天际渐渐冒头,萧君夙淡淡道:“穆青林虽然只是文官,可穆家也是百年大族,历经两个朝代,若是他知道有人冒用他女儿的身份,你说他会如何?”
穆九嗤笑:“谁跟你说我不是穆家的女儿?”
“直觉。”
“呵,原来堂堂定北侯是靠直觉判断一件事情,长见识了。”
“证据会有的。”萧君夙看着穆九,目光幽深冷沉:“你信不信不重要,只要穆青林信了就行。”
穆九歪头:“这是威胁我?”
“不过说个事实罢了。”
一副坐等看她倒霉的姿态,穆九后牙槽痒痒,这人怎么这么欠呢?
看着萧君夙一身霸气准备离开的样子,穆九身体比脑袋先一步行动,一脚踹了过去。
“呃......”居然踹中了。
眼看着萧君夙直直朝地上落下去,虽然在眼看就要四脚朝天的时候堪堪站住,但那姿势不免慌忙狼狈,穆九这才想起萧君夙好像受伤来着,莫名有那么丢丢欺负受伤人士的负罪感,因此没敢看萧君夙的黑脸,麻溜的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