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

宁卿然不看他，虽说要强硬一点，但语气还是比之前软了不少。

亭止眼神亮了几分，亮晶晶的，让她根本忽视不了，就在他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宁卿然补充：“一个人。”

亭止眉尾动了动，神情有些失望，手紧紧地握着宁卿然的手，喊道：“卿然。”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还有一丝哭腔，委屈极了。

宁卿然心动了动，有点痒痒，握紧拳头，似乎是想掩饰能随意为他波动的心情，立刻说道：“放开，别让我讨厌你。”

话一出口，宁卿然就后悔了，面色微怔，但一时气性上来了，甩开手就走了，她不能再看他可怜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软。

亭止瞳孔微缩，愣了好久，看着空落落的手，面色惨白，黑色的眼眸暗淡了几分，就像没有了灵魂一样人偶一样。

宁卿然她，不要他了。

亭止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现在的感受，只觉得气血上涌，眼睛有点酸，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了，嘴角溢出一丝丝血迹。

他轻轻地笑了出声。

宁卿然怎么能，那么过分呢？

亭止忍住了一把火，没破坏任何东西，而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店里，满脑子里都是宁卿然狠心离开的背影，脚步虚浮得很。

看着昏暗的天色，黑色的云层一点点压上天空，他不适地用手挡了挡，仿佛阻挡黑暗的侵袭击，却挡不住心里桎梏的东西被打破，像瘴气一样的黑色大树正在汲取养分疯狂生长。

亭止迷茫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迷迷沉沉的有些不适，只觉得头昏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冒出，唇色也白得厉害，他挣扎了一下，赶紧走到靠墙的地方，昏坐在那里。

家里。

孤鸿坐在桌上，小小的肉手上抱着一本亭止收集的《鬼神录》，手边还有一个比他拳头小一圈的小茶杯，上面飘着丝丝灰色的水汽。

只见他棕褐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得十分认真。

落叶坐在客厅侧角打坐，闭着眸子的她比平时静谧了许多。

突然，她睁开双眼，止不住有种心里发慌的感觉，眸子里的紫气暗涌，比以前更深了几分，有种妖冶的神秘。

“噗！”

孤鸿一口血喷在书上，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还不等落叶有任何动作，他便立刻拔腿往客厅外面跑，速度格外快，留下的只有残影。

落叶有些惊异，看到血色之后就是满满的担心，听到外面大门响起的声音，立刻抓起那本书就跟上孤鸿，速度还不及他一半。

到了房门口的时候，落叶用力地敲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种心慌的感觉却更浓了，好像要入魔一样，换血的时候都不曾这样。

她凝沉静心，控制心脉的血流的得更快，却忽略了身上那么多的血口，一下子浑身都是血腥味。

“孤鸿，开门，我好疼。”落叶咬牙小声说。

她知道，他一定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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