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港口的工作人员正在引导着船只靠岸,那些身穿黑色或蓝色制服的人站在水泥浇筑的码头,在冷冽的风中各自做着事情,彼此之间并不怎么交流,显得沉默且忙碌。
而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又可看到其他几艘正在停泊的船只,那些船似乎是早就停靠在这里的,船只能看到少数人员在活动,它们的装卸或补给作业已经结束,或许正在等待下一步的离港手续。
码头区更远的地方,则可以看到通往城区的主干道宽阔的道路延伸向远方的高耸建筑,道路两旁的瓦斯灯尚未点亮,但由于时间已经临近夜晚,道路并看不到多少行人的身影,只能偶尔
看到一些马车,匆匆忙忙地驶过逐渐昏暗下来的道路。
劳伦斯站在甲板边缘,眺望着远方的城邦建筑。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寒霜,但距一次造访也有了些年头,久远的时光阻隔再加了年纪之后记忆力的衰退,让他已经记不清楚这座城市当年的模样,现在看着远处那些在黄昏中伫立的尖顶与塔楼,他只觉得格外陌生。
但不管怎么说,白橡木号总算是在这座城邦平安停靠了尽管这一路天色都显得格外糟糕,可终究没遇风暴之类的可怕情况。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老船长回过头,看到是自己的大副。
检查快结束了,大副说道,大家让我来问一下,今天能不能进城?这一路过来,大家可在船憋坏了。
劳伦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尽管世界之创尚未显现,但天空仅存的余晖也已经暗淡到快要消散,他便皱着眉摇了摇头:太晚了,入夜之后城区宵禁,现在下船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都老老实实在船待着吧等会我自己去港口事务局办一下剩余的手续,明天早其他人再岸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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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都看见港口办公室的大门了就在码头旁边,劳伦斯摆了摆手,抬手指着岸不远的一处灯火,你们注意在港口的检查人员离开之后再把船的所有仓库都检查一遍,尤其是保存圣物的底舱和几个封印间,以防有哪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触动了设置。
是,船长。
大副离去了,劳伦斯在夜风中轻轻吸了口气,北方海域的冷冽寒风涌入肺中,让他激灵一下子清醒了点。
随后这位老船长摇了摇头,又稍稍抱怨了一下这里的糟糕气候,便迈步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一个身影正站在楼梯口,抱着胳膊站在灯光交错的昏暗中,平静地看着劳伦斯。
劳伦斯有些迟疑地停了下来,辨认片刻之后才犹豫着开口:玛莎你怎么也在这儿?
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不该有多余的疑问,而是立刻启程离开这里,双手抱胸的女航海家注视着眼前的老船长,语气中带着无奈,你的警惕心降低了,劳伦斯。
玛莎,我…劳伦斯下意识地前半步,他依稀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却又被千言万语堵住喉头,只能迟钝地向前伸出手去,我有点想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玛莎却没有回答他,这位女航海家只是投来平静的目光,视线却仿佛聚焦在一个更远的地方,在轻柔的海风与细浪声中,她慢慢哼唱起来
升帆了,升帆了,离家的水手继续向前……
风浪中,喧闹中,我们离死亡只差一层木板。
收起角帆,张开主帆,放开缆绳,抓紧船舷我们已经来到大海中间
玛莎的声音渐渐低沉,她终于停了下来,视线聚焦到劳伦斯身,用一种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劳伦斯,小心,你来到大海中间了。
劳伦斯突然吸了口气,寒冷的气流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振,紧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慌忙将手伸向胸口,飞快却又忙乱地在口袋里掏摸着。
玛莎迈开脚步,慢慢向他走来。
劳伦斯,你怎么这么老了?女航海家向前伸出手,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柔和,她看去仍然年轻,尽管脸带着些许海生活带来的风霜,却还和劳伦斯记忆中的一样漂亮,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吗?你不再年轻了…我也一样
玛莎…劳伦斯喉头蠕动着,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就要触摸到那个小瓶子了,却又几次错过。
他几乎能闻到玛莎身的气味那熟悉的气息,带着一点点柠檬味道,那是她最喜欢的香气。
他摸到那个小瓶子了。
玛莎…
他把它拿在手中,脚却像扎了根一样定在甲板,他看着那记忆中的人向自己伸出手,就像无数次梦中所见的一样,那手带着熟悉的温度,一点点触碰到他的发梢,他又看到那记忆中的人笑了起来,似乎要跟自己述说一段阔别多年的思念
玛莎,抱歉。
劳伦斯攥紧药瓶,将苦涩的药剂倒入口中。
玛莎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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