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桀五年都没有回到凭栏苑了,这名字还是他儿时自己提笔的。
主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萧夫人吩咐了仆人每日都要来打扫。
甚至连多年以前他玩的木剑都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墙上全是他从前临摹的一些墨宝。
他有些怀念地摸了摸屋子里的家具,只是看到桌上的花草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种的情人草已经不在了,换成了君子兰。
曾经的他还对全府上下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决不能碰自己的情人草,他以后要送给自己的夫人。
就在他还在感慨的时候,沈枝筠已经从外头回来了,她住在东侧的屋子。
“沈枝筠,没想到你居然会真的嫁给我。”
面对萧北桀挑衅的话语,沈枝筠不甚在意。
“将军怎么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像个孩子没有长大。”
圣上赐婚,谁又能驳回呢?男子能出征战场,女子又该避去什么地方?
这一切都堵在沈枝筠的喉咙里,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萧北桀觉得这人真爱争强好胜啊。
“你儿时的一句这世上就没有你要嫁之人,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做下去,没想到如今还是做了这四方天下的‘大少夫人’。”
他话里话外都讽刺地很,沈枝筠暗暗揉搓自己的指甲,她又回想起小的时候。
上京里绝没有比她更骄傲的小姐了,她比那些少年郎还要意气风大,只是没想到当年一句豪言被萧北桀记到现在。
“将军说得是,不过也是因为我占了将军的这正妻之位,才让你心肝上的宠儿只能屈居前院。”
沈枝筠挽起自己耳边的头发丝,从萧北桀的身侧走了过去,这样的四方天确实叫人憋屈。
“沈枝筠,就算你占着这个位置不走,可正妻这个位置我心里早已属于段雪一人。”
听起来多么真心实意,只不过对着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说,着实让人感到唏嘘。
说完之后,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根子微微涨红了。
“少夫人,将军回来了,这个礼也应该退回去了吧?”
春熙早早已经点好了还礼名单,就等着沈枝筠吩咐。
谁知她这回根本就不点头,手上把玩着这些贵重的首饰,真是觉得舒坦。
“不退了,将军说全都收下,全部放回库房里,这件白玉雕饕餮纹香盒留下。”
她一声令下,春熙和春倦二人都懵了,想说些什么又只能照做。
抚安侯府欠沈家的,还上这么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近生香被点燃后,白雾袅袅,栀子和檀木的香味糅杂在一起,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传闻此香就算是埋在地下的死尸一闻到此香气也能复活。
沈枝筠倚在贵妃榻上,渐渐有了困意,从前不知把香点在何处,如今甚好。
至于外院的段雪当然是坐不住的,侍女也只是把她带到了客房里,就走了,连茶水都不曾招呼。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又想起沈枝筠在前厅说得那番话,凭什么她一个被丈夫厌弃,大婚之日逃去征战的女人能这么嚣张。
幸好,在她心急难耐的时候,萧北桀来找她了。
“你总算来找我了将军。”
段雪直接扑到了萧北桀的身上,他已经脱掉了铠甲,换上了常服。
“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冰冰冷冷的屋子里有多无助。”
“你别哭,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点出征,说不定如今成为我正妻的人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