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单薄、且赤手空拳的流放者,想要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生存下来,还必须要经历大自然和肚皮的双重考验。
借用列夫-托尔斯泰的一句评价:沙皇政府的流放政策,最大的意义就是为了俄罗斯帝国的土地增加了“化肥”。
幸好现在是冬天,俄罗斯帝国的气温足够低,要不然让沙皇政府这么折腾,早就瘟疫为患了。
也就是这年头的病毒没有进化,要是领教过新冠和**的威力,保管沙皇政府不敢这么玩儿。
当然,以这年头的医学能力,加俄罗斯帝国地广人稀的属性,估摸着爆发了流行病毒,也不会被人发现。
感染者百分之几的死亡率,那和感冒有什么区别?普通流行感冒就能够达到的杀伤力,能够引起重视才怪。
真正骇人听闻的,就是那种一座村庄、一个小镇直接消失的高杀伤性病毒,比如说——鼠疫。
法俄仇恨上又添上了一笔,自是不用说。看足了热闹的吃瓜群众们,也是纷纷化身嘴炮党,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点江山。
不甘寂寞的文人墨客们,更是不惜挥洒着笔墨,一封又一封的公开信跃然出现在报纸上。也不管法俄两国政府高层能否看到,都不影响大家的创作积极性。
新闻媒体也不忘推波助澜,今天抨击俄国人残暴,明天又抨击法国人不守规矩。
总之,法俄两国都成了大反派,属于大家共同唾弃的对象。看得出来,政治正确在欧洲大陆还是重要的。
法国政府预想中的舆论一边倒没有出现,在反法同盟成员国的舆论上,他们甚至还落入了下风。
不管俄军做得多么过分,都顶不住春秋笔法的粉饰。以神圣罗马帝国为例,报纸就下意识的忽略了法国民众在流放途中的悲惨遭遇。
新闻需要公证,但是新闻人却是有立场的。法兰西是敌人,俄国人是盟友,倾向于谁不言而喻。
新闻人的良知让他们不愿意扭曲事实,但是选择性的报道,大家还是能够做到的。
历史可以说是惊人的相似,原时空同样出现过类似的一幕,只不过时间和受害者发生了变化。
一句政治正确,任何罪恶都能够被掩盖。身份决定了立场,法国民众现在的悲惨遭遇,实际上仍然是在为之前侵略行为买单。
雪崩之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同样也没有一片雪花,能够逃脱自然规律带来惩罚。
……
转眼间1895年又到了尾声,战火从年初烧到了年尾,从菲律宾烧到了远东,接着又烧到了古巴,然后是摩洛哥,最后又到了法兰西。
四大洲同时爆发战争,在人类历史上的都不多见。牵扯范围之广、人口之多,丝毫不亚于此前的欧陆战争。
又是一年圣诞节,外界战火连天,维也纳仍然是繁华依旧。匆匆结束了庆祝宴会,弗朗茨独自一人来到了皇宫最高处,眺望着远方。
人上了年纪,最容易多愁善感。两世为人加起来都超过90岁,弗朗茨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即便是保养的很好,但是岁月不饶人。花甲之年的弗朗茨,再也找不到年轻时代的意气风发。
“或许该退休了。”
弗朗茨暗自想到。
不服老不行,这又不是神话时代,纵观整个世界唯一的超凡痕迹,就是自己这个不科学的穿越者。
即便是想要效仿古代帝国,不切实际的追逐长生妄想,也没有目标可寻啊!
人一旦“累了”、“倦了”,就想要休息,弗朗茨也不例外。
最近这些年,他一直在加强对儿子们的培养,就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只不过现在弗朗茨还不能退,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实在是太大了,伴随着的问题同样也很多。
有些问题可以留待后世,但同样也有些问题,必须要由他这个强势皇帝来处理。要不然到了后世,那就成顽疾了。
不过在此之前,横在神圣罗马帝国前面的最后一颗绊脚石,还是必须要踢掉的。
在没有稳定世界局势,踢出不稳定因素之前,弗朗茨也不敢轻易对内做出大变革。常怀敬畏之心,也是他能够走到现在的重要因素。
下定了决心,弗朗茨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