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知紧紧地揪着帐子的边缘,脑海里想起姜九璃离开前一天晚上对她说的话。
“眠知,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这对你有好处。”
她头一次如此严肃地对她说话,沈眠知紧张了起来:“什么事?”
“栗子这个人你要留着,她对你有大用处。”姜九璃缓缓道:“西威国丞相是她的亲舅舅!”
“什么?”沈眠知诧异地抬头:“那她怎么会……”
“她犯了大错,被贬为奴隶,本该是个死人了,被她舅舅保下来了,现在属于戴罪立功。”
“所以,这次征战,西威国的丞相肯定会在场。”
姜九璃微微一笑:“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靠你们自己了。”
“九璃,你还会回来吗?”
“眠知,我们以后肯定会见面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沈眠知虽然没有读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相信她。
“九璃,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沈眠知眉宇间尽是柔和之色。
“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万事小心。”姜九璃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沈眠知每每回想起那晚,心里都忍不住一阵酸涩。
大概,上辈子,她们关系真的很好吧。
——
栗子已经被饿了好几天了,这些天她吃的东西不多,嗓子还是哑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温宛过来的时候,栗子抬头,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不用瞪着我,这都是你自找的。”温宛冷冷道,然后让旁边的守卫押着栗子往前走。
杜延在前面指挥战斗,虽然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很厉害的,思路清晰,人数虽然少,但是也能抵挡一阵子。
西威国的将士还被困在那些陷阱里,到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
“杜延!”温宛冲过去:“太子妃让我把栗子带过去。”
“栗子?”杜延往后看了一眼,想起之前栗子刚被抓的时候,沈眠知告诉他的话。
这个栗子似乎和西威国的丞相有些关系。
“好,我知道了,温宛你往后面走走,离这远点,小心伤到你。”
“那你有事尽管叫我,我不走远。”
杜延点点头,朝着押着栗子的两个人招了招手,那两个人带着栗子往前,站在杜延的身边,确保对面山上的人可以看到。
“对面的!”杜延朗声喊了一声:“这个人你们认识吧!”
对面山上,关术的目光紧紧地定格在栗子的身上。
栗子果然被他们抓起来了。
“丞相,那是谁啊?”
“是栗子,是我外甥女。”关术沉声道。
“丞相,你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白楚河道。
关术回头瞪了他一眼:“就算没有栗子,六皇子有把握打过去?”
白楚河顿时噤声。
他确实没把握,而且现在关术才是主要的指挥,他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我去会一会他。”关术抬手,周围的士兵停止了攻击。
关术走到离杜延十几米的地方停下。
“我们谈一谈吧!”
栗子一看到关术,眼眶都湿了。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舅舅就是她的全部,可惜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谈什么?”杜延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你把人放了,我们可以考虑退兵。”关术道。
杜延双手环胸:“你就是西威国的丞相?你能做主吗?我看你们六皇子也在那,怎么六皇子说话不算数。”
“没错。”
这话,白楚河听了个真切,心里顿时一紧,暗暗攥紧了拳头。
等以后他若是登基了,第一个处置的就是关术,这个老东西,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关术自然知道杜延话里的意思,六皇子那个人听了肯定会被挑唆。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关术又开口。
杜延皱了皱眉。
这个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我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想要她的命,就得拿东西来换,我可不信你口头上所说的所谓的退兵。”杜延道。
这气势还颇有几分陆惑的样子。
沈眠知缓缓勾起唇角。
杜延可以的!
“外面都传,南国的太子勤政爱民,心性极好,却不想有你这么一位手下,拿着一个女子的性命来做要挟,简直让人不齿。”关术语气轻描淡写,但是着实说进了杜延的心坎里去了。
他本来就不是狠心之人,被关术这么一说,忽然就有些不忍。
温宛在后面急得不行,又不好直接冲过去,万一坏了杜延的计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