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艳哭晕了。
萧振廷将她抱去了隔壁。
人生最撕心裂肺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俞婉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她很理解上官艳的反应。
老大夫在宅子里住下了,他去马车上拿药,说是要给燕九朝药浴,这是徒劳的挣扎,也不过是宽慰上官艳的心罢了。
二人没带仆从,盆子里的水凉了,俞婉又去灶屋打了一盆来,继续给燕九朝擦脸。
“他是中了毒咒。”
萧振廷的声音蓦地响在俞婉身后。
俞婉回过头,四下望了望,确定他是在与自己说话,起身打了个招呼:“萧大元帅。”
“不必拘礼。”萧振廷示意她坐。
俞婉坐回了凳子上,这男人实在太过高大,她站着,尚在他面前像个无辜的小可怜,坐下来后,简直就像一只小奶猫儿了。
所以,方才他们不是没有注意到她,是没办法去招呼她,而之所以没让她避嫌,是愿意让她了解燕九朝的病情。
是把她……当自己人了吗?
俞婉拉过燕九朝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身子滚烫,手脚冰凉,这可不是好征兆,她拿热乎乎的棉布擦着他的手,低低地说:“很小就中了吗?”
萧振廷点头:“两三岁的时候。”
那岂不是和小奶包一样的年纪?
俞婉的手指紧了紧:“谁这么残忍?”
“先帝。”萧振廷说。
俞婉就是一愣,先帝?先帝不是燕九朝的祖父吗?他怎么会给自己的皇孙下毒咒?
“先帝以为燕王不是他的骨血。”萧振廷说。
以为不是?那就是是咯?俞婉错愕地看向萧振廷,萧振廷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个误会到死都没能向先帝澄清,不过就算澄清了,先帝也回天乏术。”
“这种毒咒无解吗?”俞婉没问是谁陷害了燕王,这不可能是单纯的误会,但有些事,不是她该知道的。
萧振廷很满意她的识趣,这种皇族秘辛本不该外道,捅出先帝来已是铤而走险,再把当今陛下咬出来,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这丫头死得不够快?
对俞婉的疑惑,萧振廷倒是没把话说死:“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求解咒之法……这不是中原的东西,是一种来自南疆的毒咒,最早出现在南诏国。”
俞婉这段日子念了不少书,大致明白中原以南的地方统称南疆,南疆大半都是南诏国的国土,还有几个臣服了南诏国的小族。
萧振廷接着道:“初衷是用来驯服皇族死士,在发现它的毒性不可逆转后,渐渐让南诏皇室取缔了,但它的秘方流传了下来,我没料到它也传入中原了,更没料到先帝会有如此歹毒的法子对付燕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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