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澈把档案室隔壁的空房间给她们两个练习缝合，楚汐瑶实在是太困了，回了档案室，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睡觉。

夏日的午后，安逸而恬淡。

祁云澈推门而入，就看见她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她睡着的样子很美。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抿唇一笑。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能做，他就已经觉着心满意足。

档案室的空调有些凉，祁云澈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从身上脱下了一件白大褂，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想打扰她的美梦，也不想打扰那一室的美好。

楚汐瑶醒来已经快三点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忙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白大褂。

医院的白大褂都是有专门的人统一清洗的。只是这一件白大褂似乎少了消毒水的味道，反倒是多了一抹淡淡的松木香。

楚汐瑶猛地想起来了，这件衣服是谁的了。她难得偷个懒，竟然还被逮住了。可是，他为何没有喊醒她呢，反而还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她把手里的白大褂折叠好后，去了祁云澈的办公室。

“醒了？”祁云澈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和一笑，“夏天容易犯困，以后晚上早点睡。”

楚汐瑶“恩”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下次不会了。祁老师，你的白大褂。”

祁云澈微微点了点头，“放桌上就可行了。”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包容。比起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如今的祁云澈对楚汐瑶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宽容。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对她宽容到了没有底线了。

从前的祁云澈，怎么能够允许一个实习生这么折腾他的科室。从前的祁云澈，怎么可能让一个实习生光明正大地在档案室里睡觉。从前的祁云澈，又怎么会事事都亲自教导实习生。

楚汐瑶把白大褂放在了桌子上，脸色扬起一抹笑意，“谢谢祁老师。”

祁云澈点了点头，“去看看夏蔷薇吧，别让她把那几块猪肉都给扎地都是针眼了。”他眸光温柔，看着她离开。

祁云澈收回视线，盯着桌上的相框。照片上的女子依旧美丽，依旧动人。他伸手轻轻地抚着相框，轻叹一声，“我好像又把她当成你了。”

他黑沉的眸子幽暗一片，眉目深锁，瞳孔深处带着一股无尽的忧愁和哀伤。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何就离开了呢。明明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为何就识人不清呢？明明他们都爱她，为何她却都不要呢？偏偏选择了那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眸，良久才慢慢睁开。若是那一天，他把她拦下，若是那一天，他没有让她被带走，是否，她现在依旧平平安安地还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以老师的名义。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她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他拥有的，只有这一张照片，只有这个。

他想她了，他的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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