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谊虽然年纪不大,进入众人视线的时间也不长,但他的名气已经比那些积累了很多年名气的名士们都要响亮。即使不说他的玄妙手段,只说学识见闻风度等等,就已经有不少名士叹息被其折服。
京中几大位于顶端的世家中,王家和卫家都对其赞不绝口,慕家家主慕晏更是以宿天师至交好友而自豪。其余世家,并非看不上宿谊,而是苦于宿谊深居简出,没有机会与其深交。
宿谊现在的几位友人,都是通过慕晏结识的。
所以被宿谊记得,甚至问到,谢梁心中是十分激动的。
毕竟他们家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官宦家族,且因为是儒学世家,与这时重黄老玄学的风尚不符,所以难以融入上层贵族中去。
因此,他的父亲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让大哥放弃多年研读的儒家经典,专攻玄学,希望跻身于名士之列。
而他自己,则栖身于世家之中,寻求机会。
谢梁看着大哥在自幼建立的理想和家族的期盼中苦苦挣扎,看着父亲一遍一遍的研读着不被世族看重的儒家经典,再看看自己,司马家越发不像个能成事的样子,他大概要另寻栖身之地。家族的繁盛,什么时候可能实现?
他们家和京中其他普通的官宦之家一样,都在苦苦寻求着机会,期盼成为下一个世家。但……希望总是那么渺茫。
谢梁以为,他们家这么普通,就算是大哥,现在名声也不显,以宿天师地位,不记得理所当然。没想到宿天师居然还能叫出他父兄的名字。
宿谊见对面之人突然激动的难以自已的样子,差点吓得退后一步。
他他他又做什么吗?什么都没做吧?为什么谢梁会这么激动这么欣喜?
宿谊没想到,他现在的名气,和在旁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大到知道别人的名字,就会让对方欣喜若狂的地步了。
宿谊尴尬的转移话题道:“谢大人说这是天马?可否与贫道介绍一番?”
旁边养马的小吏心里很是郁闷。这跟宿天师介绍的事应该是他的职责吧?他还以为能跟宿天师多说几句话呢。这个姓谢的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能在皇家养马,小吏不是没眼色的人。能被带到这狩猎场上的人,即使无官无职,那一定是世家的幕僚之类,他可得罪不起。
“天师折煞在下了。”谢梁忙道,“在下不过是右将军家属官,当不得如此称呼。”
“右将军?”宿谊想了想,道,“翔飞家?翔飞大伯家?”
谢梁尴尬道:“是。”
他怎么忘记了,宿天师和二房公子是好友。他虽然不受右将军看重,只不过一负责文书的小吏,这次能来到狩猎场,不过是拖了家父可能快要升官的福,让右将军突然想起了自己。但二房被大房构陷,二房公子如今居于陋室之中,他这个右将军的属官说不定会被迁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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