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你自己退会可是比要我踢出会员名单要有面子得多。”他仿佛也是没有耐心的人,以他平素的做法,看到低于二阶的新人一律直接踢出了事。而今天还有心情给她做选择,已经是个例外,难道她还嫌弃不成。
蜡衣几乎已经在她攥紧的手心崩碎,她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即使是游戏里的陌生玩家,也从来以这样居高临下的口气来对她。自玩游戏以来,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即使今天试图抢装备的两个人也不曾让她这样光火。
忽的,她的唇线上挑,亦不再掩饰自己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曾经被小人物搅乱过工会,便到今天还这么草木皆兵。当初你把握不了整个工会的稳定,只晓得从今以后防微杜渐,但要我说,即使你立下这样的规矩,非二阶不收,你的工会还是和原来没有任何两样——”
她说一句,他的眉心便锁一分,刚才平复下来的怒意逐渐又充满了这整个空间。他的眼光如果能化作刀子,怕是她已经死上十回不止。
但她仍然没有停口。
“你以为只收这些知根底的人便可以保了你工会稳定么?哪一天如果真的有需要,也许你的老会员便会背叛你,你没有足够的新力量来巩固工会实力,一旦被背叛,必是以工会解散收场。有这样的将来,你还开什么工会?直接解散了吧,怕受伤的如沐春风会长先生。”
她一字一句,句句戳在他的心口,触在他的伤疤上,由不得他盛怒之下,忘了她只是个一阶的小服侍,生生地以手为刃,向她削去!
避无可避!
仿佛是为了接下他这一掌,握紧的手心忽然迎向他。手与手相击的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左半边的身体都要麻痹。
蜡衣飘落在地上,粉碎。
那枚□□亦已经在两人的手心熔化,各自渗入身体,连个痕迹都不见。
“哎呀,春春春春春春春春春风——你怎么跟小葭葭打起来了。”百步穿杨几乎是哭着扑进屋里,一见室内剑拔弩张的情势,郁闷得几乎呕血。刚才才听到葭葭说要隐身,他还放下心来。一转眼,就听胭脂说春风回来了,在检视领域。他便心觉不妙,立马过来想带葭葭出去避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如沐春风的脸色铁青,斗篷下的手掌仍在微微颤抖。自开工会以来,就连那次动乱之后,会员都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说过他。即使他默认禁止加入二阶以下的人,也不曾有人出来反对过他的意见。但今天,却被一个新入会的小丫头道破了他心内的恐惧。并且如此地不留情面。
尽管,理智告诉他,她说得对,她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但他仍然无法委下身段来接受被一个新人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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