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省长安排,省长让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可担不起越权的责任,公检法有公检法的行事规则,我这个副省长,只能建议。不过牵扯到学习实践活动,我就要从严要求了,你可不能拖后腿啊。”
“不会的,请省长放心。”
“好。”普天成利落地夸赞了一声,然后眉头一皱,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最近怎么老是听下面议论纷纷,说你们公安跟消防在调查处理南怀火灾中,有包庇行为?”
“这……”汪明阳脸色难住了。
普天成看了一会汪明阳,忽然又问:“季维良这个同志你了解不?”
“不大了解,只是这次火灾调查中……”汪明阳有点不敢往下说。
“讲!”
“下面对他意见很大,南怀商厦是他当常务副市长时批的,也是他主抓的,商厦建起刚一年就发生火灾,他应该有责任。”
“什么责任?”
“这个……没有细查。”汪明阳垂下了头。
“没有细查就去查,查清给各方一个交代,也别老让人家季副市委背黑锅。”
“这……”汪明阳难住了。
“难度很大是不是?”普天成问。
“不是难度,关键是上面没明确指示。”普天成面前,汪明阳也不想藏着掖着。
“既然这样,这次你就去暗访,暗访不需要具体指示吧?”
汪明阳这才完全把话听懂,脸一下兴奋了,声音也洪亮起来:“我明天就去,坚决完成省长交代的任务。”
“不是任务,也不是我交代的,是你这个公安局长职责所在。”普天成纠正一句,汪明阳马上改口道:“是,我们公安系统应该主动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普天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又补充道:“眼下情况特殊,我希望汪厅长不要搞得风声太大,不闹出动静最好。另外不管查到什么,都先放你那里,这事到你为止,无须向我汇报,明白不?”
汪明阳结了结舌,脸色比刚才吃紧了些,不过终还是明白过来,重重说:“请省长放心,明阳绝不会辜负您!”
汪明阳走后,普天成略微有那么一点兴奋,两张牌打出去了,到时收回来的,就远不止两张,有可能是二十张,二百张!剩下第三张牌,该怎么打呢,或者说,化向明给他提供的另一剂药,让谁去拿合适?
普天成心里七上八下,脑子里一一滑过一些面孔,先后排除不下二十个人,这些人不是分量太轻就是办事欠章法,也欠果决,思来想去,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身边最亲近的人身上。这是张险牌,风险大得让人不敢想象,要是打好,他准能稳操胜券,所谓的海东危机,在他这里就自动化解了一半,甚至还多。要是打不好,稍有闪失,哪怕是一星半点,都将会在海东激起狂澜,不,是恶浪。弄不好他就成了罪人,万劫不复,还会殃及许多无辜。
但他没有退路!
谁让他现在是清道夫呢。
他不只是清道夫,还是灭火队长又兼着垃圾清扫站长,手里还要时刻揣上一把手术刀,随时准备为别人割盲肠,包括痔疮。
普天成已经抓起电话了,又果断地放下,不行,还得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