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业,出个远门都是大事,迁居移业更是走投无路之时不得已而为之。
别的不说,长风镖局,可是燕氏兄妹父亲一手打下的基业,抛弃祖产,可不是一件小事。
燕西风摆了摆手,稍作安抚,朝沈仙道:“不瞒先生,燕某这长风镖局在江湖中虽薄有名声,”
“但在那京兆之地,达官贵人众多,我等江湖武夫,走到哪里,都要伏低做小,看人脸色,更是要处处打点,”
“每日刀口舔血赚来的那点银钱,根本填不满那些人,”
“燕某自幼苦练家传武艺,寒暑不缀,才习得一身本事,只盼在江湖上闯出名头,也想做一回人间惊鸿客,到头来却终日营营苟苟……”
燕西风叹了一口气,环顾范、高等人。
他既是在对沈仙述衷肠,亦是对两位兄弟展露自己的决心。
范一尺本想开口。
实际上,不提燕南雁那妮子的心思,因为燕西风那条断臂,他对沈仙是有些怨气的。
若不是他们没用,落到了鼠妖手里。以老燕的本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何必去而复返?又哪里会断去一条臂膀?
若是这沈先生早些出手,那老燕也不用断臂。
他在知道沈仙那些“事迹”后,就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也是一种无能为力之后的下意识迁怒,明知不该,却依旧忍不住。
所以他明知燕西风此举,必定是为报恩,更加不忿,有心吵嚷,听了这番话,却无从辩驳。
高揖难得眼神没有放空,却依然没有多少专注力,似乎并不在意。
对他来说,只要长风镖局还在,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渭城,都是一样的,并无二致。
燕西风正色道:“先生,燕某此举,并非全然为了报先生大恩,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先生实不必为此挂怀。”
燕南雁忽然抓住他手臂,重重道:“哥,我支持你!”
沈仙明知他这些话或许有几分真实,但其中绝对是“报恩”的万分居多。
什么营营苟苟?
江湖中人就不用吃饭了吗?
人生在世,有几人能不为五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