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云鸾向黑翼吩咐:“将他关入地牢,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割掉他的舌头,每日只许给他一碗水喝。”
黑翼沉声应下。
盛圭的脸上血色尽褪,他原本一张无波澜的眼睛,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云鸾:“我说了,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你这样折磨我,根本就毫无意义。”
“你要是想杀我,尽管动手就是,你何必要用那样惨厉的手段折磨我?”
云鸾嗤笑一声:“惨厉吗?比起你加诸到我们身上的事情,这又算得了什么?盛圭,因为你,我经历了屡次失去至亲家人的切骨之痛。你能明白,那种痛,会有多痛吗?是了,你无儿无女,没心没肝孤身寡人一个,你自然不懂,失去至亲家人的痛苦。”
“身体上的痛,如何能比得了心上的痛苦?那些刀子,无时无刻不在刮着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心脏。每当一想起那些惨死的人,我就会经受一次蚀骨之刑。多少个夜晚,我都是睁眼到天亮……有时候我在想,死的那些人里,为什么不是我?”
说到这里,云鸾仰头,将眼眶里的泪意,狠狠地逼了回去。
萧廷宴心疼地看着云鸾,他抬起衣袖,给她擦拭了脸上滑落的泪水。
云鸾压住了汹涌的泪意,她再次冷冷的看向盛圭:“无论什么刑罚,用在你身上都不够呢?盛圭,我说了,你想那么痛快地死,那是妄想。”
“这才哪到哪,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你以为,你能威胁住我们,能将我们当成你的傀儡般,必须按照你安排的路子走吗?”
“我告诉你,我偏不。”
盛圭的心,一点点的往下坠。
他知道云鸾恨他至极,他也知道,他落到她的手里,下场绝不会太好。
可他宁愿痛快的死去,也不愿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继续活着。
想起梁文康临死前的惨状。
盛圭的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他缓了很久,才找出自己应有的思绪。
再次睁开眼睛,他还是恢复为淡定从容,无所畏惧的模样。
“不管你要怎么折磨我,我请你谨记一点,那就是不能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你要是敢毁约,就算是我死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久的。”
“你要是不信,就尽管试试。你看看我盛圭,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你的话。”
他扭头看向萧廷宴,眼底满是警告的暗光:“宴王,我奉劝你们不要轻易毁约,否则,付出的就是云鸾与你孩子失去生命的代价。”
“你要是不想她和孩子出事,就别纵容着她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云鸾成为梁国的新后,否则,她将七窍流血而亡。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萧廷宴没有理会盛圭的歇斯底里,他走到云鸾的身边,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些日子舟车劳顿的,你的身体肯定会是疲倦,我们先回府休息吧。”
“你没必要,与他继续浪费口舌。”
他向黑翼示意。
黑翼微微颔首,当即便将人关着盛圭的铁笼,率先运走。
盛圭心里满是不安,总觉得会出现什么变故,他在离开的时候,不停的高呼,大声的提醒萧廷宴与云鸾,千万不要毁约,否则毁约的后果,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面对盛圭的吵嚷,云鸾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抬头,看着被押走的盛圭。
“阿宴……你说,陈煜他……能办成那件事吗?”
萧廷宴帮她拢紧了身上披着的披风,他眉眼低垂:“肯定能办成的,我们要相信他的能力。你父亲母亲与大哥,肯定也会保佑你的。”
“别怕,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与孩子,被你胁迫,不会再让你们遇到任何的危险。”
他带着云鸾上了马车,回了所住的府邸。
路神医收到消息,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他们。
他站在台阶上,望眼欲穿地看着宽敞的路。
直到看见马车,他的一颗心才缓缓地落下。
马车停下,他连忙走过来,伸手掀开了车帘。
萧廷宴先下了马车。
路神医忍不住咧嘴笑了:“王爷,王妃和小主子呢?”
萧廷宴忍俊不禁地回道:“王妃在马车里,你的小主子在她肚子里。”
路神医呵呵一笑,下一刻云鸾便出了马车。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搀扶云鸾下车。
“王妃小心些,待会回了寝室,我帮你把把脉吧,看看你和小主子是否安康。”
云鸾看着路神医,心里流淌着一股股的暖流。
她父亲母亲都去世了,阿宴也没了长辈,现在唯有一个路神医,算的上是他们的长辈家人。
她能从路神医身上体会到,被长辈疼爱的温暖感觉。
她没忍住,轻轻的抱住了路神医。
“路神医,我回来了,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路神医无比动容,他眼睛忍不住的泛红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拍了拍云鸾的肩膀。
“好,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