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可以推断,蟒虫上山也是被赶上去的,那个暗处的赶虫师,貌似又要利用大虫干什么事了。
此行如果能抓到他最好。如果抓不到,回乡一定要把那个丢石头家伙揪出来,顺藤摸瓜。
走了一段,前面看到一个水塘,胡来说到地方了,昨天他就是和大虫在这里分开的。
我看了一下,水塘在一个山窝最下面,面积大概半个足球场左右,旁边都是树林杂草,因为干旱水位线已经下降了很多。形成一片滩涂之地。上面有几行凌乱的脚印,看样子就是胡来踩出来的。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蟒虫的线索。
上次蟒虫进入金盆乡的时候,是浮在比较浅的地方强行破土开道,所以形成了沟壑。但它一旦钻入深处的暗河,地表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胡来把包裹放下。开始脱衣服脱鞋子,道:“我看看它走远了没有。”脱完后他就直接下水,朝水塘下面潜去。
我本以为他很快就会上来的,结果足足十几分钟过去,水面都平静了。他还没上来。
我有些担心,便问黄毛:“这么久没上来,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赶虫师常年跋山涉水,闭气的功夫那是看家本事。出不了意外。”黄毛休闲自在的躺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
“他下水干什么?”曹楠也好奇的凑过来问。
“水是地脉的延伸,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下,不管上面是什么,高山、草原,戈壁或者沙漠,地下都有一片由地下河、涌道组成的水系,就像人身上的血管一样,是一个很大的网,总水量要比地表的水量多得多。”黄毛道,又说:“其实所有的水都是相通的,地下的水系偶尔会以泉水的形态冒出地表,形成水塘、湖泊;而蟒虫强行破土是非常吃力的,所以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循着地下的水网前进,找到了水网的流向,就可以圈定它大概的前进方向,以此为线索追踪。”
“喔,我明白了,胡大师是下水去找泉眼,通过泉眼的定位地下水网走向。”曹楠道。胡来刚才没答应收他做徒弟,但他已经自行改口称大师了。
黄毛点点头,道:“这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却非常考验一个赶虫师的水准,大虫如果在下面还好说,因为大虫的一举一动能都会引起泉眼的变化,比较明显。但如果大虫已经离开了,那就复杂了,水网的流向要结合山川地势综合考量,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话说完。胡来终于探查完了,浮出水面向岸边游来,曹楠很殷勤的跑过去把他拉了上来。
“咋样?”黄毛坐起来问。
“水朝东边上山了,我们走。”胡来应了一声,立刻穿衣服准备上路。
我听的一愣,水不是从高处往低处流么,怎么还会上山?!
乍一听这说法,好颠覆三观的样子。
于是我便问:“水还会上山?”
“这个我知道!”曹楠突然笑着跳了出来,道:“地下暗河没有空气,水是可以往上抽的,我说的对吧,大师?”
我恍然大悟,自己被思维定势绑架了,地下的暗河涌道都是封闭的,隔着地表几千米甚至数十千米,空气完全进不去。
就像水管,只要进水高于出水,中间不管怎么走,上上下下,哪怕是再高的山也可以流过去。
地脉水系的源头肯定是在地势高的地方,出口一般是大海,完全满足条件,中间它怎么走、怎么绕,怎么起伏,谁也说不清楚了。
“傻逼了吧?”黄毛鄙视了我一眼,扭头对曹楠说道:“你很有天赋,哥看好你。”
曹楠顿时乐的屁颠屁颠的,抢着给胡来背包裹,俨然一副徒弟孝敬师父的模样了。接着我们启程,胡来要求我们把所有的电子产品的电池板拆下来,连手电的电池都卸了。
然后他手持罗盘,光着脚带我们往东边上山。
他每走一段便会停下来看罗盘,遇到比较松软的泥土,还会用脚戳进里面感受一下水汽,然后继续前进。如果遇到溪流水潭。他更会停下来小心翼翼的观察。
这一走就是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我们已经深入到南场最北端,很快就要进入金盆岭的范围了。
我不知道胡来是如何获取信息判定地下水道的走向的,左弯右绕,上山下山。但看他的脸色,一直还算轻松,显然没有追错。
之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这地下水道,如果分岔了怎么办,追哪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