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再一说。唐公正皱起来的眉头终于解开了。其他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唐南宫宏是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上的石中泥依然是呵呵呵呵地打着哈哈,只是看起来却多了几分古怪之意。白金凤似懂非懂,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该开口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是直接出言讥嘲。半空中叫何天的昆仑派的年轻人终于也落了下来,却是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一个人低头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石道人脸上则已是一片寒霜。jīng光四shè的眼睛终于从唐公正的脸上挪开,落到了小夏身上,缓缓开口道:“原来还真是贫道眼拙了。这位小兄弟身手实力都上不得场面,但眼力和口舌上的功夫却是犀利的。贫道的一番好意,却被生生说成了借势逼人。不知是哪一派的年轻俊彦,居然有这份胆量心思和颠倒黑白之能?”
小夏笑笑,拱手说:“小子姓夏,无门无派的散人一个,默默无名地四处浪迹混口饭吃罢了。黄山剑仙不用挂怀。”
“这位夏兄弟乃是雍州流字营退役的,腥风血雨和机关算计见得多了,眼光口舌可能有些偏激,石道长莫怪。”唐公正这时候也笑笑,在旁补上一句。“不过夏兄弟之前所说石道长功力有损这也是事实。以道法赶路本就最耗元气法力,石道长所用的御剑之法快则快矣,损耗也是不小。所以唐某也是万万不愿占石道长这个便宜的。还请石道长堂堂正正,全力以赴地双剑齐出,和唐某对上一招,让唐某见识见识石道长闻名天下的御剑术。”
说话间,唐公正已经下马走到了石道人前三丈左右的地方站定,从背上拔出了他那把比一般的刀更厚,更大,更阔更重上几分的刀,双手平举在胸,做出了晚辈向前辈讨教的起手式。
石道人的脸sè和眼神已经完全地冰冷了下来,眼中的jīng光宛如两把寒气四shè的长剑,静静地钉在唐公正身上,声音比这眼光更冷:“要我双剑齐出?我劝唐四少还是莫要托大的好。你虽有天赋,功力火候却都还不到,当真以为贫道多你数十年的剑道浸yín和玄功苦修是凭着一股心气就能抵得过的么?而且我这两把飞剑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仙家宝物,切金断玉斩魔除妖不在话下,绝对能排的上天下十大神兵中去。要我全力出手,你当真以为你能挡得下,接得住?”
唐公正并没直接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平举的刀。这刀厚重,阔,大,形状并不好看,甚至略略显得有些笨拙,刀身也是一片漆黑,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可能随便一个江湖中人都不会选之作称手兵器,唐公正伸指在刀锋上一弹,声音是如击木石的闷响,一点也不清脆震耳,他却毫不在意,那看刀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就像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手臂一样自然,他淡淡说:“此刀是我十五岁那年偶遇天外神火坠地,从中捡到的一颗陨铁,花费半年时间亲手锻造而成,取名为‘玄阳’。有人说过,由我来打造这刀其实是极为浪费的,这颗天外陨铁乃是罕见神物,若是落在名工大匠手中定能铸成一件扬名天下的神兵,而我不过是粗通锻造之法,最多发挥得出这元胎的十分之三四的威能罢了,这不过只是柄寻常宝刀,当然更排不入什么天下神兵中去不过此刀却是我自己一锤一锤地亲手所造,如何想尽办法去炼出其中jīng髓,如何一点一点地敲打,如何一点一点地去磨砺,都烙在我心中。所以在我而言,这刀就是最好的了。”
随着唐公正的话,原本漆黑无奇的刀身也渐渐泛出一阵阵红光,红光中隐约还有一顿一顿的吞吐,好像一个人在呼吸一般。而同时一股刚直,宏大,热烈,锋锐夺人的气息也从唐公正的身上升起,那是一股刀一般的气息。
“...此刀成后,我持之以挑战高手,磨练武道,就从来未想到过别人的功力比自己高多少,别人的兵器又比自己强多少。因为我磨练的乃是自己,和别人何干?出刀之前只想着能不能砍断,能不能切下来的的,那是卖肉的屠夫,不是用刀的武人。道长功力比我高深,剑术比我高明老到这确是事实,不过我也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只要知道我该劈出这一刀,我要劈出这一刀就是了。”
说到这里,唐公正的视线终于抬起来看了面如寒霜的石道人一眼,眼中却有几分玩味的笑意:“何况我也并不觉得真是一点胜机也无。石道长应该只能算浸yín‘剑术’数十年,‘剑道’却还不见得。因为我用此刀杀过人,砍过树,割过肉,还帮一只难产的母牛开过肚却从来没将他踩在脚下过。”
“好,好。如此气度,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那贫道就如你所愿,尽力出这一剑吧。”
石道人冰冷的表情和声音中终于带出了怒意。他一迈步,轻轻地就从半空中走了下来,同时原本收回背上的那把剑也无声无息地飞出,和半空中那把并列一起,耀眼的毫光从那两柄剑上骤然冒起。
“这两剑一名‘浮尘’,一名‘破妄’,皆是上古仙人所用的宝剑。这一式也乃是仙人所留,名为‘千里浮尘,万里妄世’,你好好接着吧。”
ps:恩,不是当妹的电脑不给力,突然暴发的痛风让我无法码字啊。好在今天终于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