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她们嚼起舌根来都默契地没有提“顾念之”这个名字，不过一面说着，一面捂着嘴偷偷打量……这么明显的动作，顾念之觉得除非是瞎了，否则很难不知道说的是谁。

起初她们还有所顾忌，但见顾念之一点反应都没有，胆子也渐渐大起来了，从原先的窃窃私语到朗朗言谈，偶尔说到兴起处还要拍拍大腿白她一眼。

其他人虽然没吭声，但也时不时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

顾念之按捺着继续装傻，她确实也很想听一听，原主究竟还做过什么事，以至于在村子里头，人缘这么差劲。

......

直到抬眼看见城门，她们的谈话才结束。

顾念之等到人都下去了，才僵着两条腿，踉跄地下了牛车。第一是腿真的麻了，第二……她实在没有想到，民风这么淳朴的村子里，“顾念之”会做出那么多伤风败俗的事情......

回想起那些妇女们说的，这个身体的原主十五岁时就已经勾引得附近村的几个混混争风吃醋了。

行为放荡，举止轻浮，一直到十六岁，媒人都没进过顾家的门槛。

若不是宋家刚搬来朗石村没多久，顾父又对宋老汉有救命之恩，恐怕至今都嫁不出去。

这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却全然没有收心的意思。

顾念之扶额，只觉得腿疼，头更疼！

家暴这件事还没过去，现在又多了那么几个所谓的“相好”，之前这个顾念之到底是在过什么日子？太不省心了！

实在是听够了那几个大婶一路上明里暗里的讽刺，顾念之拉着小五直接脱离了大部队。

大街上小贩云集，吆喝声四起，热闹非凡。

顾念之以前只在书上和电视里看过赶集，当下一时之间有点看花了眼，不由得拽紧了身旁的那个人：“小五，跟紧我，可千万别丢了！”

她的眼睛四处游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小五古怪的神情——

少年一边不舍地看着同村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边探究地打量着顾念之，她那副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人的模样让小五心头有些沉沉的，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一连逛了几家布料店，比对了冬衣的价格之后，顾念之心里大概有了底。

“小五，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款式？”

顾念之随口一问，旁边的少年身体却僵住了，讶然地抬头看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一时间没吭声。

等顾念之察觉不对劲看过去的时候小五才眨着一双墨玉般的眼睛轻声飞快道，“我有衣服穿，我不怕冷。”

话音落，顾念之下意识的看向他破了洞的草鞋和已经到了脚踝上方的裤子。

还没来得及揭穿他，就听见少年清清潺潺的声音试探着，“但是娘她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冻得关节疼，还是给娘买吧。”

他说完之后脚指头缩了缩，似乎在躲避顾念之看过去的目光。

这话却一下子让顾念之哽住了，小五那几个小动作更是让她辛酸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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