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五，另外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家里供小五上学，每年的束脩大约要十两纹银，我的嫁妆虽然还有一些剩余，但坐吃山空总不是个办法。”

顾念之目光看向钱氏，“娘的身体不好，家里光靠爹一个人劳作养活我们四人已是十分勉强，将来小五上学，要用钱的地方多，我正好没事，想着在荒地上种东西，赚来的钱可以给小五念书用。”

她的一番话让钱氏眼泪汪汪，钱氏原以为顾念之让小五去念书的事只是说着玩，却没想到她竟是真的愿意！

钱氏殷切的看向宋老汉。

然而，对方却并不像她一样激动，而是有些担忧，“开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对面那块坡地上有许多石头，又离水源比较远，种出来的东西怕是还不够交税。最重要的是......”

宋老汉隐晦地看了一眼顾念之，“我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念之，怎么能让她去干这种粗活？”

想起今天牛车上那几个妇女说的话，顾念之也明白了，宋老汉估计还是惦记着原主她爹的救命之恩，不忍心让她去干这种粗活。

顾念之叹了口气，宋家一家子都是知恩图报的老实人，要不也不会被原主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欺压成这样。

而且看宋老汉对自己这个态度，宋小五估计也是被他耳提面命要求着才对原主处处忍让。

见宋家人如此和善，顾念之也对他们多了几分真心。

她思索了一会儿道，“小五是肯定要念书的，将来他出息了，我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好。我这也是为自己将来做打算，爹你就别担忧了。坡地上石头多我们就先把石头清理了，水源离得远我们就勤走几趟，而且小五下学后也可以来帮我忙，办法总比困难多。”

她说完，小五连连点头，漂亮的黑瞳里光彩熠熠。

“只是要辛苦娘在家操劳家里的事情了。”

见顾念之打定了主意，宋老汉这才点头，“行，明天就下地开荒，只是别逞强，干不动了就歇着，千万别累到。”

事情拍板，一家人都高兴起来。

夜色彻底暗了。

院子里的鸡进宿，远处的狗隐隐吠了几句。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二人一起洗完脚后顾念之及时的制止了小五又要将干净的脚踩在地上的行为。

没由来的，她忽然问起昨天的事情，“小五，为什么每次我们洗脚你都一副很紧张害怕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这两日来她的改变确实让小五心里有了些放松，坐在床边与她对视的时候，眸子里乌压压一片，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声音也轻若不闻，“我怕你会让我一遍又一遍打水。”

说完之后就立即低下了头。

“但是这样，你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脚就又脏了。”

顾念之自认把语气放的很轻缓了，对面的孩子却浑身一僵，似是嘲讽又似是悲戚，“所以我只能睡地上。”

无论冬夏。

放在以前，这些话小五是肯定不敢当着顾念之的面说的，就算是把这些话烂死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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