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又下起雪来，积雪没过脚面，街道上的雪已经清扫干净，只有凛冽的寒风依旧肆虐。

天空中慢悠悠的飘下几朵雪花来。

顾念之拎着食盒和一坛酒出现在牢房门前。

今天是除夕夜，年轻的狱卒冒着风雪拎着食盒和酒进去，他将身上的雪抖落干净了之后才凑到狱头耳边道，

“头儿，有个女人想进来探监。”

说罢，将手中的酒和食盒扬了扬，示意这是对方送上的心意。

狱头鼻子动了动，闻到食盒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酒也是好酒。

还算满意。

他将东西收下，头偏了偏，示意对方将顾念之带进去，便又继续哼着小调靠在桌子边喝起酒来。

顾念之进来的时候，那些狱卒们正高声说笑，碗里喝的正是她带来的酒。

她路过，只匆匆一撇便垂下视线不再去看。

那个年轻的小狱卒带着她一直往里走，到了莲姑姑所在的牢房才停下来，

“长话短说，快些出来，别让头儿为难。”

“好，多谢大人。”顾念之欠了欠身，态度十分恭敬。

倒是那位年轻的小狱卒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把地方留给顾念之。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遮掩，莲姑姑一下子就听出来顾念之的声音了。

等那个年轻狱卒一转身，她立即扑将过来，眼睛在顾念之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并不见她手上拎东西来看望自己。

这牢房里阴冷潮湿，常年不见日光，莲姑姑不过在里面待了几日，已经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脑袋上更是如同顶着一个鸟窝。

确信顾念之来看望她，却什么都没带之后，莲姑姑眉头紧皱，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你什么都没带，就这么空手来了？”

不等顾念之回答，又似是想到什么，莲姑姑的脸上重新扬起希冀，

“难道，你是来赎我出去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姑姑在这里不管的！”

顾念之却没有多给她做梦的机会，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又不是来探亲的，我来瞧瞧爱造谣的罪人在里面过得有多差，落井下石还要带礼物？”

顾念之四处环顾一周，“看到你过得差，我就放心了，也算对得起那些被你造谣迫害过的女子。”

“哦对了，姑姑你还不知道吧？我特意去将曾经被你造谣过的女子都找来了。”

“因为不肯借银子给你，被你造谣和小混混有染的潘氏来了。就因为你随口造谣，潘氏被休，原本夫妻恩爱，和和美美的家支离破碎。”

“还有因为不肯嫁给你儿子就被造谣和叔父**的孟姑娘，因承受不住闲言碎语，绝食多日，缠绵病榻已久，如今一听能将你绳之以法，已经能走能跳，她也来了。”

“还有董氏、黄氏、曹氏......”顾念之一一列举，每说一个，语气便更厉一分，眼神锋利得像刀子一样凌迟着牢房里的恶妇。

“如今她们联名告你，想来，姑姑你这辈子都不用妄想着能出去这件事了！”

话一出，莲姑姑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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